“为什么?”程绚觉得这个人真的非常奇怪,他这伤应该是在蔡府被杀手砍的,伤及肌理外袍理应也会划破,可是今日见他衣冠干净整洁,人一派云淡风轻,根本不像是受了一点伤的样子。
显然是他逃跑之前还趁机换了个衣服,这一路以来,他一直在忍着自己的伤,一直强装淡定。今日在程府驻足应该也是自己坚持不住了,想要养养伤。
“不为什么,你把这个药膏涂抹在我伤口之上,再用针线把伤口缝合包扎就行。麻……麻烦你了……”袁善见额头上流出豆大的汗珠,死死地手握成拳头,虽说整个人虚弱得面色苍白,脸上却仍然神色不变。
“可是,我不会。”程绚一个小小的女娘,平时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袁善见这背光看着就可怕,她待会儿还要在这背上穿针引线,程绚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袁善见沉默不语,他不能为难这个女娘,可是他也不想去找医士。曾经他有过什么风寒杂病都是自己看着医书给自己抓药的,为了预防有一天自己得什么大病,他读过很多医书,也研究过很多药理,久而久之,那学识里也有了医士的三分影子。
袁善见之所以如此,是不想让外人看到他的脆弱一面,这几乎成为了他从小到大病态般的执念,他把自己锁了起来。
他生来时,便不受父母宠爱,从小爹娘都不关心他的生死,父母梁氏和袁羽成亲,完全是家族联盟,二人心中各有所系之人,至于袁善见,便是他们为了家族繁荣而繁衍出来的工具人罢了。
出生于如此淡漠的家庭,他没有自暴自弃,如果没有亲人为他遮风挡雨,他便自己练就了一身长在血肉里的盔甲。
这是袁善见第一次受这么重的皮外之伤,重得超乎他想象,今日敷衍地应付完程止的热情道谢,他早早回了屋。
就着房里的梳妆铜镜,他看到自己后背的那道狰狞伤疤,心情复杂。他几番尝试着给自己上药,可是由于那条伤疤的位置实在是过于刁钻,他的手根本伸不到那个地方去。
十七年来,他独自处理了很多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他没有亲信,家族子弟里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人,哪怕是仆人也要挑着高枝捡。
自己看似是袁氏家族的掌权人,身后背景强大,可是谁都知道,他没有任何人的支持,并且他的身后有几十只眼睛盯着自己,那些人都盼着他有些不测。只要他开始没有保留的相信一个人,那在被叛变之时,将输得十分彻底!
袁善见很要强,他的出生也许是不幸的,是错误的,他却从来不自怨自艾。已经很不幸了,那就只有强大起来,才不会让人爬到头顶上欺负。
所以,他一直不敢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信不过任何人。这是他第一次,因为他毫无办法了,他想,这也是他最后一次。
“你走吧,也不用找医士,而且你要答应我,不要告诉别人我受伤了,哪怕是你阿父。”袁善见冷冷道。
“哦。”程绚心想,真是一个怪人。她走出房门,袁善见没有分给她半点目光,他在盘算着怎么给自己处理伤口。程绚站在房檐下,心中却又很不放心,踌躇片刻,她回来了。
“我…我想我可以试一下帮你缝住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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