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去韩县当任县令已有四载,这四年里没有上面的诏谕不可归家。因此程老夫人也已经很久不见这个三儿子了,她平时最疼这三儿,长得风流倜傥,仕途也十分顺畅,因此这般激动失态也是十分能够理解的。
程宅以前除却二儿夫妇和少商姎姎两个女娘,便无其他人陪着程老夫人,少商还被支去了乡下关禁闭,于是看起来便更加的门庭冷落。
前不久离家十余载的大儿带着娘子从边城凯旋归来,现三儿又带着妻女归家,程家难得团聚,一时间竟十分热闹。
晚宴过后,程家三个女娘聚在一起嘻笑打闹,程姎性格很是内敛,总是融不进程绚和程少商之间,因此一路以来她只是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言,偶尔跟着两个妹妹一起笑一下,她自知这些,便鼓起勇气插嘴道:“嫋嫋,星星,我家里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程绚道:“嗯嗯,姎姎阿姊,回去你可得小心你那阿母,她往日里最不喜你跟我们一处,到时候你就扯个谎就行了。”
程姎似被扯了一根心弦,眼眶一红,看得程绚一愣,却又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求助般的看向程少商,程少商道:“星星她不知这些,阿姊莫要伤心怪罪。”
“嗯,那我先回了。”程姎转身往自家别院方向而去,程绚心中更闷了,她虽说跟程姎关系不算很好,却也不想把关系发展得更差,毕竟程姎也算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公子。
“葛氏在上月被二叔父给休了,阿姊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阿母了,因此有些难过,以后切记不要再姎姎阿姊面前提她了。”程少商道。
程绚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家宴上由于太过高兴,竟然没有注意到葛氏没来,细想起来,真觉自己十分粗心。
程绚牵着程少商的手,细细打量着程少商的脸,搞得程少商以为自己嘴角不小心沾了米饭,还伸手去摸一下,可是并没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程少商纳闷道。
程绚看了片刻,又退开再一看,“咦?嫋嫋阿姊,好久不见,你竟然长得比我高了一些。”
程少商笑道:“毕竟大你两岁嘛,你这阿姊可不是白叫的。”
“对哦!”听此一言,程绚一敲脑门,恍然大悟,以前她在家中之时,经常看到程少商受邻居家的男孩欺负,每每如此,她都会挺身而出去帮她。就像阿姊保护妹妹一般,虽然程绚都称程少商为“嫋嫋阿姊”,可心里却最总是忽略程少商比自己大这个事实。
往日因为程少商家中无父母在身边,大母对萧元漪又有偏见,因此她对程少商的态度非常不好,程少商年幼时居于二叔门下,那二叔母葛氏又是个疯婆子,隔三差五的对程少商非打即骂,她那院里的二叔和姎姎阿姊劝都劝不过来。
程绚跟程少商玩的很好,每每程少商一受欺负,程绚就告诉自家阿父,让阿父去跟葛氏说情。一来二去,两个小女娘的感情就像亲姊妹一样浓密。
后来,程绚跟随父母一起去韩县,便再未见过程少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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