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善望着一旁沉睡的清九思,难得面露担忧。
她近日已经渡了太多灵力给他,如今也十分虚弱,只能等舒墨过来先了。
舒墨:阿姐。
外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她撑起身,走了出去,正好对上迎面而来的舒墨。
舒墨见留善步伐不稳,连忙稳住她的身形。
舒墨: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留善进来再说。
留善顺着他扶着的力道走了进去。
进入破庙,舒墨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差点没跳起来。
舒墨:这…这老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留善说来话长,他受了重伤,你替他瞧瞧。
舒墨: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救他??我还是先给你瞧瞧吧!
他拉过留善,丝毫不乐意瞧躺在那儿的人一眼。
留善我无事,你去瞧他就是了。
舒墨:可是……
留善去!
舒墨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走到清九思身边。
刚一走近,他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上古神力的气息,心下已有猜测,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舒墨:你们在御鬼山该不会……?
留善斩了梼杌。
舒墨倒吸一口冷气。
舒墨:你们疯了吧?梼杌是能随便斩杀的吗?
虽然方才已经猜到七八分,但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止不住的震惊。
留善你身上还有神之草吗?
舒墨没回答,极为不情愿的取出神之草所制的灵丹,狠狠的捏开他的嘴,塞了进去。
舒墨:如今的冥帝清九思怕还是冥界太子,不可能扛得过上古神力反噬,未来的他不是已经魂祭东皇了吗?他究竟是哪里来的?
想到这里,舒墨顿时大悟。
舒墨:哦!原来你费尽心机启用时间轮是为了救他?!
留善没有否认。
舒墨:你还说跟他没有私情!
她白了他一眼。
留善有私情前我是不是该先有颗心?
舒墨:……也是。
舒墨:他伤的不轻,你还是随我一同回客栈吧。
说什么他也不能让留善与这老家伙独处,都一把年纪了还觊觎人家年轻貌美的姐姐。
留善思付一瞬,想到他与李玄凌在一起,又扫了眼清九思,心生一计。
神仙,恶鬼,都在。不如趁此机会,坐实“姑娘爱恶鬼”的故事。
舒墨:你们二人身上皆有伤,一起好歹也有个照应。
这几日清九思伤势反复,他与冥界渊源太深,加之两个时间的人不可相距太近,所以冥界是肯定回不去的,有舒墨在这里,确实能照应一二。
留善好,我知道了。
———————
隔日。
当清九思睁眼时,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屋子里。
他环顾了四周,瞧这摆设不像是在冥界。
上古神力反噬的痛还残留在身,他还记得当他知道留善要去御鬼山时,他便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于是他启用了时间轮,靠着留善身上的一缕神魂成功的来到她身边。
谁曾想,竟然那么刺激,一来到就见到她快要被凶兽吞入腹中。
那时他是真的生气,他何德何能养出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不孝夫人!为了冥界连命都可以不要。
对。
他那“不孝夫人”上哪儿去了?
清九思从榻上起身,推开房门,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他不太习惯,缓缓抬起手,遮住阳光。
他走了几步,到院子中央,遇上从长廊上走来的留善。
留善陛下……您醒了。
留善走到他面前,手上端着一碗热粥与小菜。
冥帝:别叫陛下了,就和从前一样,叫我尉迟。
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小菜放在院中的石台上。在这里叫陛下确实不太合适。
留善尝尝“人间烟火”?
冥帝:宝儿喂吗?
留善爱吃不吃。
冥帝:诶哟…我这手还疼呢,心也疼,浑身都疼。
清九思坐在石凳上,侧脸贴着石桌,双手垂落,像是瘫了一样,嗷嗷叫。
留善……
冥帝:宝儿忍心看我这样,还饿肚子吗?
留善脸色绷紧,他们本来就不食五谷,饿什么肚子?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瘫”了的清九思,深深吐了口浊气。
罢了!
谁让此次也算是她之过呢。
留善端起白粥,语气冷冷道:
留善抬头喝粥。
只见方才还瘫着喊疼的人忽然间抬起头,小臂交叠摆在桌沿,欢欢喜喜的等着留善喂。
“阿姐!放着!”长廊的方向传来“紫殊”的声音。
她挺着大肚子直接跨过长廊的扶手,跑到他们面前,看的后面的李玄凌心惊胆战。
顺着紫殊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一名白衣少女与黑衣少年正相对而坐,少女一手执碗,一手执羹,正准备将吹凉的粥喂给对面的少年。
李玄凌一时怔愣,这不就是他寻了许久的留善吗?!
他从没想过再见她,竟然是这副场景,方才紫殊唤她“阿姐“?她们是什么关系?这黑衣少年又是谁?
李玄凌带着满腹疑惑,听见紫殊大吼一声:“我来!”便抢过留善手中的碗。
李玄凌扶额,眼前的“紫殊”十分奇怪,虽说性子确实还如从前那般活泼好动,没什么改变,但怪就怪在经历了这么多生离死别,人间地狱之后,何以还是这般性子?
李玄凌:你来什么来!
留善的动作也顿住了,这厮哪里像个孕妇?简直像个泼妇!
“那你来?”他试探性的将白粥推给李玄凌。
李玄凌一时无语,并未管那粥碗,反倒向留善拱手作礼。
李玄凌:留善姑娘,客栈一别,别来无恙?
“咦?玄凌你认识我阿姐?”他故作惊讶的问道。
李玄凌:曾有幸携手合作。
留善公子何故与舍妹一起?
她还没忘记方才“紫殊”那一声阿姐,如今正要给他收尾。
清九思默默打量这二人,不由露出十分嫌弃这两个“灯盏”的神情,亮的他都不想看,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难得留善妥协一次,这千年来,就这一次!
“不是,你喝什么粥啊?”“紫殊”不满的声音,打断了二人“叙旧”。他望向清九思,一个冥界之主,什么时候需要进食这些人界五谷了?
冥帝:我喝粥怎么了?
他莫名其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不对,应该是男子,这点道行,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你自己没手?还要我阿姐喂?你简直为老不尊。”
李玄凌轻咳一声,为老不尊是这么用的吗?
李玄凌:寰儿,不可无礼。
然而对于这句为老不尊留善却是十分认同的。
留善拿粥来吧。
“不行,你今日要喂他,先过我这关。”好好的年轻俊美的公子不看看,看上的不是丑陋的恶鬼,就是这能当她祖父的冥帝,留善这是瞎了吗!?
留善你也要喂?
她这是真心的问题,绝无打趣的意味。
冥帝:她有手有脚,宝儿…需要喂的是我。
“宝儿?阿姐,你什么时候又叫宝儿了!”“紫殊”脸色十分难看,这还要不要脸啊?
冥帝:宝儿是我叫的,与你们无关。
“你简直是不要脸……”他算是见识到了,堂堂冥界之主,竟然是个登徒浪子!
留善捏了捏鼻梁,忽然抬起头逐个扫了众人一眼。
留善别闹了,这位是尉迟,为救我而受的伤,我照顾,也应该。
她顺道引荐了一番。
留善尉迟,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便唤她紫殊吧,那位是李玄凌,或许是我妹夫。
说到李玄凌时,她带有几分不确定的语气,目光放在“紫殊”的肚子上。
李玄凌第一时间想要反驳留善的说法,但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反驳的。
方才紫殊喊留善阿姐,令他着实有几分惊讶,也有些尴尬,如今他既已答应紫殊,好好照顾她,便要担起责任,不可再对心爱之人的姐姐有什么念想。
冥帝:原来是妹妹与妹夫。
他轻声一笑,一声妹妹妹夫喊的极不要脸。本还想拱手作礼的李玄凌也顿了顿手,这声妹夫,恕他认不了。
虽说这黑衣少年容貌俊秀,身姿挺拔,但……看向留善的眼神里以及话语间无不充斥着油腔滑调,死缠烂打的气息。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紫殊不喜眼前人,如留善这样谪仙般的女子,配的应当也是如天神般的人物,眼前的少年江湖气息过重,不合适…着实不合适!
“谁是你妹妹了?““紫殊”嫌弃的扫了他一眼,随后对留善道:“阿姐,你能忍吗?”
留善眉眼淡然,似乎习以为常。
留善别闹了,尉迟需要休息,走吧,我扶你进去。
冥帝:不喝粥了?
留善脸色一变,冷冷的望着他。
清九思也十分懂得看脸色,笑了笑道。
冥帝:呵呵,其实我也不饿。
留善起身将他扶回房,留下“紫殊”在外头愤愤不平,一口将那粥吞入腹中,目光还留在二人离去的背影上。
留善啊留善!看看别的小公子不好吗?
她放下碗,朝身旁的李玄凌抱怨道:“你说她是不是瞎了?喜欢的不是丑八怪就是老家伙。”
李玄凌:尉迟少侠也没这么不堪。
但配留善还是不太合适,他从前自认脸皮不薄,但那大抵是因为彼时他尚不识这位少侠。
“紫殊”像是在对牛弹琴。“你不明白,莫看他外貌年少,实际上比阿姐年岁大了不知多少。”
李玄凌一怔,漫笑一声。
李玄凌:寰儿是在说笑吧。
这位尉迟少侠怎么看都是个不过双十的少年。
“紫殊”望着他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很是无奈,他能说什么呢?
李玄凌:对了,留善姑娘当真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为何以前没听你说过?
“紫殊”心中已备好一段说辞:“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也是一年前才相认的,因为生母贱籍,姐姐一出生便被养在宫外,别说当时你不知,就连我也不知。”
李玄凌点了点头,心下的疑惑得到解答,他一早便觉得奇怪,叶笙那般年少的容貌,又岂会是留善的父亲,若不是那满头华发,他怎么都不会相信。
如今看来,应当是养父吧。
李玄凌:你一早知道她会来?
瞧她今日见到“阿姐”的神情不像是偶遇。
“哎…其实是昨日阿姐飞鸽传书于我,说遇到了些麻烦,我便去了城郊的破庙相助。”这样一来也完美的解释了她昨日的不对劲。
李玄凌剑眉微蹙。
李玄凌:所以你独自去了?
“嗯……”
李玄凌:为何不与我说?
他的语气略带几分不满。
“你当时一夜未归,我想着这点小事,自己能够解决,便没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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