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卓乐：善儿，可算让我找着你了，若不是来找大哥哥，我还不知道你也在这儿呢。

留善见过三公主。

卓乐：日后见我无需这般多礼，你知道吗，你走后，我二哥可伤心了。

这话令留善有些疑惑，他们才相识几日，即便他喜她的外貌，也不至于在自己离开后伤心，看过一个不就好了？

留善为何伤心？

卓乐：你不知道吗？

留善知道什么？

卓乐：我二哥喜欢你呀？

留善平静地点了点头。

留善我知道。

卓乐：那你……喜不喜欢他？

叶笙：荒谬！

叶笙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吓得卓乐立刻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叶笙：三妹！你来找善儿就是为了说这个？

卓乐：不…不全是。

叶笙：你回去告诉离嗔，让他死了这条心，他与善儿绝无可能！

卓乐：为什么啊？

叶笙：不为什么。

卓乐：大哥哥，你什么意思！你是善儿什么人？凭什么善儿还没表态你就替她拒绝了！

叶笙：我是她……

叶笙硬生生的将父君二字咽了下去。

卓乐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狐疑的打量着他们二人。

留善原本想直白的说不喜欢，如今却是改了口。

留善没错，我喜欢离嗔，大殿下凭什么替我做主。

叶笙：善儿！

叶笙怒斥一声。

叶笙：不许胡闹！你知道离嗔是什么人。

留善我自然知道，二殿下君子端方，为人正直有礼，是许多姑娘们都会喜欢的模样。

更何况，若论血脉，他们其实并无关系，她龙身已毁，即便是叶笙本人，与她都再无血脉关联。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喜欢离嗔，留善从不懂何为喜欢，也不想去了解，在她眼中六界生灵只分有用与无用，无用者好比舒墨，有用者好比范无救。

卓乐：我就知道你们二人情投意合，我这便回去将二哥带来。

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卓乐，方才心中那点担忧顷刻烟消云散。只想着立刻飞回九重天去。

叶笙：回来！

卓乐脚步一顿，不情不愿的转回身。

卓乐：大哥哥……你可不能棒打鸳鸯……

叶笙：你，出来。

他首指向一旁隐了身形的舒墨。

被点名的舒墨立马显了身形。

舒墨：大殿下。

卓乐：你……是何人？！竟敢鬼鬼祟祟在此偷听我们说话！

叶笙：他是善儿的未婚夫婿。

舒墨：！

留善！

卓乐：！

叶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回去告诉离嗔，让他别再想着善儿。

叮：【你父君若是知道真相，定会后悔今日的“棒打鸳鸯”。】

舒墨：【坑儿子他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舒墨：不是……你这样会后悔的。

叶笙：是谁昨日当街当巷表白善儿的？你敢说你没有？

舒墨：我……

叮：【自作孽不可活】

卓乐：善儿……你已经有未婚夫了？

留善呵……

留善不否认，叶笙以一己之力将形势推至如今的地步也是不容易，她自然不会辜负他的“一番好意”，就是不知道若是知道真相后，他会不会想要抽自己一个耳光？

卓乐：哎……

卓乐：这也没什么，定了婚还是可以退的。

叶笙：乐儿！不可胡说！

叶笙：你乖乖回仙界去，我过几日便会回去。

卓乐：可我也想留在冥界……

叶笙：回、去！

卓乐撇了撇嘴，小声嘟囔。

卓乐：回就回嘛，这么凶干什么。

卓乐：善儿，有机会我再来找你喝酒。

留善恭候公主大驾。

卓乐依依不舍地离去，至于不舍谁，留善这次也分不清了。

她应该满心满眼都是叶笙才是，为什么方才她却从她眼中读出了对自己的不舍？

卓乐离开后，三人面面相觑。叶笙首先打破了沉默，挡在留善面前，防舒墨防的跟洪水猛兽似的。

舒墨：……

舒墨：感觉有被冒犯到。

叶笙：方才一时情急，借公子之名，还请公子见谅，切莫将方才之言放在心上。

叶笙一番话说的友善，语气却异常冷淡，明里暗里的让他别打自己闺女的主意。

他哪里敢放心上？留善是什么人，是未来的大魔王！即便他们没有那层血脉关系，在她面前，他也就是个弱小又无助的魔尊嫡子罢了。

——五万年后的冥界——

白虎：墨大人。

范无救：近日时间轮可有异动？

白虎：就前日震过一次，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随着时间轮的反应，他们也能知道留善在从前是否出错。

范无救：但愿留善此次能圆满归来…

白虎：白大人聪慧过人，定会逢凶化吉，不负众望。

——五万年前，冥界——

谢必安：谢必安，见过陛下。

范无救：范无救，见过陛下。

冥帝：啧，你们是对朕下了追踪术么，怎么朕躲哪儿你们都找的着？哎……免礼免礼。

谢必安：谢陛下。

范无救：谢陛下。

冥帝：有事启奏。

谢必安：陛下，臣等认为，留善来路尚未明确，不可轻信。

冥帝抬手打断谢必安说话。

冥帝：不必说了，你们不信她，总该信我。

范无救：陛下，留善所言并无实据，未必是真，虽说此举于冥界无害，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冥帝：此次确是尔等多虑了。

谢必安：陛下，恕臣直言，陛下与她不过初次相见，为何如此信任？

冥帝沉默半响，似是陷入沉思之中。

半响。

他轻声一叹。语气无比坚定。

冥帝：她不会害冥界的。

谢必安：可是……

冥帝：好了，秦广王那边可有异动？

范无救：回陛下，陛下所料不错，近日秦广王殿内的勾魂使来往阴阳次数过于频繁，而且还发现了这个。

范无救抬手，手中瞬间多出了一株烧焦的植物。

谢必安：勾魂使行事小心缜密，此物虽面目全非，但在此物燃烧之时，散发着一股极淡的清香，像是雨后花草的气味，臣等才疏学浅，实在不知此乃何物。

冥帝将那尾烧焦的植物接过，仔细观察了一番。了然一笑。

冥帝：凤羽花。

黑白无常二人表示疑惑。

冥帝：此花乃上古凤族所培植，有着凤凰涅槃重生的力量，早在上古时期，凤族易主之后便已全数焚毁，尔等年纪尚幼，不知也实属正常。

冥帝：没想到如今凤羽花竟再度现世……看来秦广王背后还有人。

范无救：那这凤羽花可是与食魂妖有关？

冥帝：凤羽花有着重生之力，复活食魂妖，怕是专门用来对付我冥界的。

范无救：是谁那么不惜血本。

冥帝：顺着凤羽花往下查，秦广王那边，也继续盯着，就当什么都不知。

二人领命：“臣，遵旨。”

冥帝：好了，不跟你们俩大老爷们废话，朕去找朕的宝儿谈谈情。

说完，冥帝化作一道光，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范无救：……啧，陛下这是欺负咱们单身汉么？不行，我也该去讨个媳妇儿了，白大人，一起？

谢必安：不了。

范无救：啧，别这么冷淡啊，你这样是不会有姑娘喜欢的。

谢必安斜眼瞥他，眼神中写满了冷漠。并不作答，转身而去。

范无救：诶，你等等我，两个单身汉，总比一个强啊。

范无救连忙跟了上去。

冥帝：宝儿。

冥帝：喏，这花儿好不好看？

留善瞧了眼他手中的彼岸花，想也不想摇头道：

留善不好看。

她不喜欢彼岸花，哪怕这是她如今的躯壳。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代表了无尽的永生，灭世的前兆。

冥帝：宝儿可听说过彼岸花的故事？

留善还请陛下赐教。

冥帝：相传从前，一只长相奇丑无比的鬼，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可正因为他丑，所以姑娘并不爱他，出于爱恋，他只有把姑娘囚禁起来。

冥帝：后来，来了一个神仙，他救出了姑娘并与她相爱，并用剑斩杀了鬼。

冥帝：恶鬼的血溅在乱草丛中，一种红黑相间的花从此便在那里绚丽地绽放开来，这便是“彼岸花”，从那以后，彼岸花便开在了忘川河畔，那死去的人忘却今生情缘，转身投胎来世的地方……

冥帝：于是，彼岸花成了来自黑暗的爱情使者，因为它见证了一段黑色的死亡。

这故事留善是头一次听说，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卓乐和叶笙，他们之间的“爱情”，大概也是如此，只因为彼此爱得不同，就要葬送很多，也要忘却很多。

留善我还是喜欢桃花。

应该说……是习惯“喜欢”桃花。

冥帝：好。

冥帝将变化放回怀中，伸出手又幻出了一株桃花递给留善。

冥帝：宝儿给朕笑一个？

留善……

眼前的冥帝与往常差不多，但留善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她这般好，她可不相信什么爱不爱的话，冥帝的爱，泛滥得很。但他身边只留有用之人，哪怕是女子，无用者，即便再美也绝不留下。

若是以往，冥帝对她好，她明白，因为她是有用之人，可现下，她早晚要离开，于冥帝来说便是无用之人，那他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信任，又待她这般好？

冥帝看起来玩世不恭，沉迷美色，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这也是留善愿意臣服的原因，否则以她的性格，早就离开了。

冥帝：要不……朕给你笑一个？

留善不必。

留善冷淡拒绝，她一点也不想看他笑。

留善陛下当真没怀疑过我？

冥帝还是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

冥帝：宝儿相信一见钟情吗？

留善不信。

冥帝：啧，你这样让我很难接话。

留善呵……

冥帝：朕对宝儿，就是一见钟情呀。

留善说实话。

冥帝：好吧，朕怀疑你，所以要用爱来感化你。

留善……陛下，恕留善直言……

留善我比较喜欢年轻些的小公子。

冥帝：……

冥帝显然被她一句话堵了，扎心了啊，他没想过留善会这么直白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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