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善儿?
留善回神,对上玄凌询问的目光,木然的眨了眨眼,她忽然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当中,将来回到十五万年后,一切将会回到原点,叶笙还是恨她入骨,舒墨不可能会再唤她阿姐,玄凌也不在那个时代。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不是么?为什么思及此处,她会感到隐隐的烦闷?
留善玄凌,你是喜欢我吗?
她问了句看似极为愚蠢的话,对于感情,没有心的留善的确是愚蠢的。
玄凌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良久之后,唇角弯弯,笑了一声,执起她的双手,紧握在手中,说道:
玄凌: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类似这样的话语,总能让留善嗤之以鼻。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连死都愿意?那么死后还能相守么?
答案自然是否,凡人轮回转世,过了奈何桥便断了这一世的情缘,下一世莫说未必能再遇见,即便是遇见也形同陌路。这不就等同于…
现在在一起是为了日后的形同陌路?
留善你仔细想过是哪种情意么?男女之情还是亲友之情,你可曾想过或许是你分不清这几种感情,才会混淆在一起。
玄凌又笑了起来,神色中带着一丝包容之意,仿佛面对一个一知半解却还装作无所不知的孩子。
玄凌:我还不至于如此。
留善深深呼出一口气,声音重归往常的平淡。
留善你都不清楚我的底细,就敢这般?
玄凌:我知你是冥界中人,也知晓你不会害我,不就够了吗?善儿,既来之则安之。
他这一语双关,侧面表明了他知晓她的来历,要她安心留在此处?
留善你可记得当初我与李玄凌说的那个“恶鬼与姑娘”的故事?
留善注视着他的神情,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从而无需他回答,继续道:
留善许久以前就有人与我说过这个故事,他与李玄凌一样,认为姑娘与神仙才是一对,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初初听见这个故事的我也这般认为。
留善我起初也想助他渡劫,不曾想,却成了他的劫。
留善本以为那次之后便可了断,谁知,早在不知不觉中他也成了我的劫。欠下的,终是要还,而我欠他的,这一世都还不清。
可不就是她的劫么,跑去魂祭东皇之前还要讨便宜,回不来的话,她帮忙制衡冥界,回得来,还要她入主后宫管他那些三宫六院,好事都被他占了!
玄凌默默的听着留善诉说着她与别人的故事,早在不知何时,面上的温润已然消失不见,握着她的手倒是规矩,只阴森森地垂着眸不说话,抿着殷红的嘴唇,眼尾印着一片阴翳。
留善玄凌,我没有心,不懂怎么去喜欢,是他教会了我喜怒哀乐。
腹诽:天天在她面前上演“喜怒哀乐”,她看了整整几千年!翻了数十万次白眼!
面上保持着一片深情款款。
留善也是他教会了我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这话倒是不假,她如今可以装作十分喜欢一个人,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他将眼轻轻抬起,挪动步子近前,单手绕在她脑后,顺着她细腻柔滑的长发。
那只手抚过秀发的那种感觉令留善感到不太舒服,就像有一阵阴风吹过,不是那种她习惯的阴风,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意识不到的是,这种感觉,与她以前给别人的感觉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还令人感到危险。
没人会这样对她,所以这对她来说极为陌生。
他将留善盯了许久许久,才轻启唇辦,吐出一句:
玄凌:那我呢?你要我怎么办?
一切与他猜的差不离,他知晓留善来自将来,知晓那位冥界太子将会继承帝位,知晓将来他会收容她,也知晓他就是那恶鬼和与她说这个故事的人…
但猜到不代表愿意听到她亲口所述!
眼前一袭白衣的仙人,动作没有半点不耐,但眉间却掠过阴沉,情绪酝酿在眼眸之中,滋滋作响如同被黑暗的深渊吞没殆尽。
留善产生了退意,但多年来的傲气不允许她表现出来。
玄凌不断在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她原本直挺挺的背脊不得不朝后面靠。
顺着秀发的手忽然在她腰间顿住,让她退不得。
之前那种危险的感觉再次升起。
玄凌:你若对我无意,当初在冥界为何挡在我面前?那时你并不知晓那恶鬼身份,在凡界时为何替我挡诛仙箭?甘愿与天后为敌?又为何倾尽所有也要助我登上那个位子?你不是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现在又要反悔了吗?
留善你收留了我,我自然要报答的。
这借口略微薄弱,收留之恩要拿命还?而且她当初还想方设法逃离仙界,但不要紧,留善的气势还在,她向来可以把薄弱的借口说的义正严辞。
玄凌:善儿…你也不爱他,从始至终,你都只说着喜欢,可见这段感情不过是因那次劫难而难以忘却罢了。
爱?呵…很好,这是个难题,爱这个字她时常听见,平时不以为意,到如今才觉自己“才疏学浅”,这么普遍的字,对她来说竟如此陌生。
玄凌:我不要求你与我一样,只愿你能试着接受我,他只教会你喜欢,我可以教你爱。
留善的脑袋隐隐抽痛,这种身不由己的感受真是太难了,她是该暂且屈服于强大的力量之下,还是应该……?
应该怎么样?
她似乎没有第二条路。
凡界的那个小皇帝吴允之让她明白了,自己不是嫌弃别人的碰触,而是单纯的不喜欢有些人碰触她时的情绪。
那种带着侵占性的感觉!
令她感到自己的领域受到了威胁。
留善稍稍再往后仰了些,尽自己最大努力与他拉开距离,她仗着眼前之人说喜欢她的基础上,开口道:
留善你松手先,我与常人的成长经历不同,很多事情都不能理解,好歹给我一些时间……
对于人们动不动就喜欢肢体接触这一点,恕她不能理解。
玄凌轻轻点了点头,他未必清楚她的童年经历,但却也曾窥见过她的梦境,他缓缓地松开了她,握住了她的手。
玄凌:从这里开始吧。
留善我困了。
牵手总比拥抱的“攻击力”来的少,留善的气也顺畅了些,但这漫漫长夜,她不想一直与他探讨喜欢和爱。于是她自己变成了一只白猫,用最冷的语气,做最怂的事情。
玄凌:……
————————
两日后。
从冥界回来的清九思这次算是真真正正的与过去道了个别。
他回到木屋,却隐隐发现不大对劲。
他布下的结界没有被破坏,但屋子里除了留善的气息之外,隐约夹杂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他的结界,唯有留善可入,可她没理由带于他来说陌生之人来此处才是。
哎…不省心,不省心啊。
他隐了身形,往月华宫的方向出发。
成玉:你说侧妃两日都没回来?!
刚回到月华宫的成玉迎面对上平日里守在留善殿中伺候的仙侍,听她禀告后才知晓她居然失踪了两日!
那日他得知水神与紫殊在月宫做客,回宫后喝多了些,夜间,他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不由分说的拉着留善跑去月宫作画作了一夜,可最后都没能遇上那个人。
于是回到月华宫后,仍处于被酒精支配状态的他,将为留善作的画像挂满了月华宫,幼稚的想着那个人是否会因此而难过……
这件事如他所愿传了出去,可他依旧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由于此举颇对不住留善,是以他这两日都没什么脸去见她,只听说她酒醒后将所有画像都撤了下来,他也就由着她去了。
莫非是跑去找玄凌了?
这个想法倒是令他没由来的心生怒意,若是真的,那她简直太不争气了!
眼前的仙侍将头低的下巴都快贴着脖子了,怯懦的道:“殿下恕罪…是……是奴婢没照顾好侧妃娘娘……”
紫殊.你这是犯了什么错?
一道清冷熟悉的声音传入成玉耳中,他抿了抿唇,对那是仙侍挥了下手。
成玉:好了,你先下去吧。
那仙侍见侧妃归来,二殿下也没罚她,这才安下心来告退了。
成玉:你跑哪儿去了?是不是去找玄凌了?!
紫殊皱了眉头,即便留善去找玄凌又如何?再见难道不能是朋友?
哼……
他肯定一早就喜欢上留善了,其实她早就该看出来的,当初废天后送来多少美貌仙女,他看都不看一眼,更没想过要迎她们为侧妃!
偏偏对留善不同,嘴上说着不喜欢,却三番四次的逼迫人家入月华宫,一面诓骗她说是误会,一面又在所思梦中对留善表白!
见她不语,成玉当她是默认了,一时间气上心头,恨铁不成钢。
成玉: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忘了他的吗?你就不能争气一点?
呵……看吧,这才几日,就逼迫人家忘了玄凌?
紫殊.我没有去找玄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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