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37

待到鸾钗再度醒过来，已经躺在绝情殿自己居室内的榻上了。

她阖着双目，只习惯性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行功试试——连日来缠绵于丹田之内的那股夹杂着寒意的隐痛却似乎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鸾钗一愣，心头不由地突地一跳，猛地睁开双眼，一个答案浮了上来。

“漫天，你可算是醒了啊。”这时，一旁传来花千骨欣喜的声音。

“我怎么回来的啊？"鸾钗自己坐起身来，向她问道。

“当然是师父把你送回来的，师父将你抱了回来，并施展功法为你压制体内的毒。对了漫天，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花千骨一边为她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中，一边应道，语气中有真实的关切，却也不乏几分羡慕。

鸾钗自然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羡慕，但并不在意，她所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一个她急于要印证的答案。

“那、师父他运功后可有说过什么，或者问你什么？”鸾钗却是问道。

“嗯，当然。”花千骨点点头，道：”师父说你所中的颇为复杂，且不止一种东西，而且想要解除殊为不易。“

“那师父他有没有察觉出我所中了’长醉欢‘呢？"鸾钗又问道。

“没有。”花千骨摇了摇头，却是看了眼鸾钗后，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端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话就直说吧。”鸾钗看了眼她的模样，摇了摇头道。

“师父倒是没有完全辨认出，但我、我已经告诉他了。”花千骨迅速地看了眼鸾钗后小小声道，又一脸安慰地对她道：”不过，师父给你行功后出来时就对我说，你的身体已经无甚大碍了，只要再善加休养几日便可。“

“果然、果然如此......”闻言，鸾钗已经知晓了答案，双目有些失神地不知看着虚空中的何处。

“漫天，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花千骨见她模样，有些紧张地问道。

“你说你呀，为何要告诉他啊？你明明也知道那是无解的。夏紫薰和檀凡上仙不是都说过了。我不是特地嘱咐过你吗？！”半晌，鸾钗看向她，似叹似问道。

“我、我就是不忍心看你这样，我想着，也许、也许师父有什么其他的好法子也不定啊。”花千骨忙解释道。

“在你心里，他就是无所不能的？”鸾钗闻言却是勾唇笑了，叹道：”只要是人，他就永远不会是万能的。你的这个决定除了让更多的人徒增烦恼和困扰以外，并无别的益处，而是另增事端啊。”

“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我看你又晕倒了，我心里一着急就......漫天，你不要怪我可好。”花千骨恳切道。

“你可知你这样做了以后的结果吗？”鸾钗问道。

“结果？”花千骨茫然了一瞬，看向她，疑惑地反问道：”漫天，难道说，你的毒还没解？”

“结果就是——他为了给我解毒，用了当日与我同样的办法。”鸾钗缓缓道出了这个残酷的结果。

“什么？！！”花千骨乍听此言，却是大惊失色，面上的血色瞬间消失了，口中犹是喃喃道：”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师父他跟我说不要紧，说他会有办法的。”

“我知你当时本也是一片好心。不过，你扪心自问，你选择了这么做，内心深处是否也想要试探他对徒弟的爱重之心究竟有几分？你甚至可能将自己设想成我？”鸾钗直视着她的双目，缓缓道：”你一方面存有对师徒情感的不安定感，另一方面又选择性地去相信他的话来让自己安定，殊不知却因此害了他。“

闻言，似是被剖开了心底最深处、最隐秘的想法，花千骨的面色更加苍白，双唇轻轻抖动着。

“对，你说得对，是我害了他，我害了自己的师父。”花千骨低声自语道。

“唉。”鸾钗看着她，忍不住长叹一声，原来还是都绕不过去。

“漫天，你说，还有办法吗？”忽地，花千骨似回过神来，猛地抓住鸾钗的手问道：”你说过，你们蓬莱可能有秘药......“

看着花千骨眼中期颐的亮光，鸾钗叹道：”其实，我也不确定是否有效。另外，此药我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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