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天风回到家里已是黄昏时分,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老照片。她刚刚出院没几天,身体还有点虚弱,需要在家里静养。
暮光穿过落地窗,从母亲身后照了过来,洒在客厅的地板上。此时母亲的脸庞看不清,素天风也无法看清她住院期间瘦了多少。
素天风找了母亲对面的位置坐下。
素天风:“妈妈,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素天风母亲:“儿子别担心,我已经痊愈了。倒是你,怎么不多住几天院?我本来想明天去看你的,都是你爸拦着,让我别去添麻烦。”
素天风:“我没事,我身体底子好。有医生和学校老师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啦。”
说完,素天风站起来蹦跶了几下,用实际行动向母亲表明自己身体恢复得不错。
素天风母亲:“好好好,你别逞强啦。你没事,我也就不担心了。这段时间真是不顺,我才遭车祸,你也莫名其妙住院了。看来是该去庙里拜一拜了。”
母亲说到这里,就顺手从茶几下面拿出一本万年历来翻看起来,挑选合适的日子。
素天风:“妈妈,有件事我一直没弄清楚,你是怎么会无缘无故被车撞?”
素天风还是提起勇气问了出来。说实话,他很担心再次提起这个问题不利于母亲的病情恢复。因为很多人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当一个人目睹或遭遇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后,会导致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此时如果别人的提问再次提及受害者过去的经历,会加重创伤后应激障碍。
母亲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她站起来,看向窗外的夕阳,捋了捋头发,对儿子说:
素天风母亲:“其它细节我记不清楚了。我从那条小路走去菜场,走到路口的时候我看到有车过来,我就在路口停着等。可是我感觉有东西从后面猛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就往前跌倒了。然后那辆车就直接撞了上来。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听到“有东西推”这几个字,素天风突然觉得梦奴说的事情不是骗自己的。他连忙追问:
素天风:“有东西推你?妈妈你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了吗?或者是任何特征也行。我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找出来!”
母亲见儿子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
素天风母亲:“算了吧,天风。我什么也记不得了,再说那里也没什么监控。发生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我们还是好好过日子吧。”
母亲一直背对着素天风说话,夕阳穿过她身体的轮廓,只是一幅病人的剪影。这时候她转了过来,从沙发上拿起相册,指着一张照片对儿子继续说:
素天风母亲:“你看,那时候的你多可爱啊。一晃眼,你就长这么大了。现在大学生活还适应吗?”
素天风:“挺好的,妈妈。大学里面的老师和同学都对我很好,我也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和法……法律知识。”
素天风刚才差点说漏了嘴,说成学了法术。的确在他心中,林中路所教的心灵力很像一种法术。不过万一让父母知道自己交了学费去学这种东西,肯定要被骂不成器。
素天风母亲:“那太好了,等你大学毕业,找到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我和你爸也就心满意足了。”
素天风:“妈妈,还有一件事我很纳闷。你是O型血,我爸是A型血,我怎么是B型血?“
这个藏在素天风心中的艰难问题终于藏不住了,像一个秤砣掉了下来。听到这个问题,母亲的心上反而像是担起了千斤重担。
素天风母亲:“儿子呀,妈妈没啥文化。这个你应该去问医生或老师,我答不上来啊。”
说到这,母亲把脸转开,起身准备走回卧室。
素天风:“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这句话素天风问得有气无力,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母亲的脚步愣住了,她似乎听得很清楚。她猛的转过头来,盯着儿子反问道:
素天风母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素天风被母亲的眼光吓到了。可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愣着头皮大声重复了一遍,“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啪嗒啪嗒,几声轻快的拖鞋声从远处传来。父亲从卧室走了出来,他扬起手就给素天风来了一耳光,“啪”!
素天风父亲:“你是不是活腻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我们不是,那谁是?你给我找出来啊!你要脑子有问题,滚回去医院去!快滚!”
父亲表现出了史无前例的愤怒和暴躁,看来是这个问题惹怒了他。素天风刚想解释,父亲又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素天风父亲:”我和你妈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你竟然反问我们是不是你的父母?我们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说。别在那里说些戳脊梁骨的寒心话!“
说完这话,父亲把手中的报纸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砰”,房间的门摔得很重。在素天风印象中,从没有见过父亲这么生气。
素天风母亲:“儿子,你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我们当然是你父母啊。”
素天风:“我知道你们对我关怀备至,你们的养育之恩我也一定会报答。但是这血型说不通啊?”
素天风心里的坎还是一直跨不过去。
此时,一声厉呵从房门内传来。
素天风父亲:“你要想不通,就滚出去想,想通了再回来!真是个完蛋玩意,生病后脑子都进水了。”
父亲的怒火依然很旺。眼见家里的氛围被自己弄得这么紧张,素天风只好先离开家,缓和一下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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