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思:“慢着。”
看着两人准备离开,陆维桢慢条斯理地截断他们的步子。
魏知弦眼睛亮了亮,下一秒白衣郎君说出的话却教她气红了脸。
谢九思:“还请魏小姐向郡主道歉。”
魏知弦:“陆维桢!你在说什么?为了她,要我道歉,这般折辱于我。”
谢九思:“魏小姐若是不愿意对郡主道歉,那便不要怪在下为郡主打抱不平了。当然,有武安君护着,我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名声方面,可就不是君上能管得过来的了。”
魏知弦:“我不过是气不过说她几句,哪一句不是实话。我没做错,凭什么叫我道歉。”
魏知弦拧眉,要她向自己讨厌的人低头,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三人僵持不下。隐秘的袖摆里,无人看到,端木隰华挑起食指,轻轻在青年虎口画着圈。打着转地摇摆,示意他还是算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位陆相会为自己出头。
袖摆里,他的拇指按住她的手,被包裹的温热让人心下安定。
玄衣青年黑眸深沉,对上陆维桢不容置喙的目光,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他调转了视线,看向男子身后的红衣少女,心下有些不虞。这一白一红两个人站在一起,莫名般配。
陆维桢在盛京里的势力如何,他摸不透底。若真正计较起来,魏家自然不怕,但这人要拿来做靶子的偏偏是魏知弦。
他思量了一下,即便不是为了魏知弦,单单是为了她,低个头也没什么。
魏斯阙:“如此,我代家妹向郡主陪个不是。”
魏知弦:“哥哥!”
魏知弦气红了眼,提着裙子跑出去。魏思阙最后瞧了一眼红衣少女,才慢悠悠追出去。
他拉着她重新来到隔间里,一边看着桌上的石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讲话。
谢九思:“我看郡主为江小公子出头的时候,不是很有勇气么。怎么到了自己,却这般委曲求全了。谁教给郡主这样做的,嗯?”
糖葫芦那桩事,这人也在么。
端木隰华:“陆相知道的这样清楚,想来是躲在暗处看戏了。”
谢九思:“是郡主没给我英雄救美的机会。”
谢九思:“另外,既然郡主已经决定与他们为敌,中途就不应该退缩让步。你是无心计较,但在你的对手看来,这恰恰证明了你的软弱可欺,只会教人更加得寸进尺。”
如同密友间的相处,他这般直言不讳。的确是她思虑不周,立场这东西,一旦站定了,就是泾渭分明,水火不容。
她顿了顿,没能按捺住心下的疑惑。
端木隰华:“陆相对朋友都是这样——仗义的么。”
不是,只是对你这样,但他还是点头应下。
端木隰华:“陆相。”
谢九思:“嗯?”
端木隰华:“你是不是应该松开我的手了。”
谢九思:“喔。”
他自然而然地松开牵着她的手,像是理所应当那样。
谢九思:“你想不想报复她?”
端木隰华:“不想。”
谢九思:“但是我想。”
男子白玉面具下的一双眼,在烛光下泛着冷,仿佛暗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恶意。
谢九思:“这块料子不错,倒正适合打一副耳坠。”
她顺着他的话打量起面前的毛料,佛手柑大小的不规则形状。是老坑出的黑乌沙料子,入手细腻,其余再看不出更多。
陆维桢却已胸有成竹,心下有数。这毛料虽然没有开窗,但品相极好。里头的翡翠,起码是近乎祖母绿的冰种。
他拿了竹篮提着这块毛料,又带着少女到其他单间四处勘察起来。只是转了半天,也没再选出别的毛料。
端木隰华憋了半晌,暗自锤了锤发酸的小腿,脸上攥出个和煦的笑来。
端木隰华:“陆相,咱们就要这一块么?”
谢九思:“嗯,我没无忧有钱。”
端木隰华:“……”
青年眸子有些调皮地眨了眨。
谢九思:“唔,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带你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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