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隰华:“谢谢阁下好意,还没请教你的名讳。待我出去了,也好答谢一番。”
魏斯阙:“不必,在下一介武夫罢了。若日后有机会再见面,到那时郡主再谢不迟。”
既然他这样说了,端木隰华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她咬咬牙又坚持站了一刻钟,眼前男子依然气定神闲,身姿挺拔如松。好罢,何必为难自己呢……时间还早。此刻晌午时分,换做平时,是该她小憩的时候。
端木隰华到一株紫玉兰树下,背靠着坐下来歇息。
接下来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处境里,自己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大约因为一是今天遇到的这桩事颇多周折,让自己在情绪上大起大落。头脑里的弦拉成弓一样绷紧,而后骤然放松,致使整个心神也跟着松弛下来。
二是这周遭景致虽是虚幻的,茂密的树木却很好的遮映了日光。林间还有穿堂风,十分适合小憩的环境。
听到端木隰华逐渐平稳均匀的气息,确认她睡熟以后,他才转头。花海树林里,红衣少女额头一点朱砂——艳而不妖,衬得肌肤如雪。
她抱膝垂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大约是睡得不太安生。猫儿一样的人。
风一吹,一朵紫玉兰花从树间掉落,垂在她的额发上。即便他知道这树林花海,不过是虚幻的障眼法,双脚还是忍不住向前走去。
他拂下那朵花,摊开手掌,他总觉得这朵花同其他那些不太一样,生了异色。他定定看了一会儿,收到自己的袖口里。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鬼迷心窍了不成。他觉得袖子里那朵花烫手极了,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但转念想想,这花本不是以实物存在的,会随着这个布阵消失而一同化为乌有。
然而他在庆幸的同时也夹杂几分失落——没能留下点什么。
面前少女睡得熟,看不到这位清冷郎君此刻的模样。十分生动的表情,全然不是初见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端木隰华:“谢九思。”
端木隰华:“……”
凑得近了,端木隰华小声的呢喃被他听个正着。
被扰乱的心绪瞬时浇上一盆水,冷静下来。少女连做梦,都在想着心上人。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不用多想,盛京人里人人都知道,谢九郎是长宁郡主的未婚夫。两人自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
男子本就比常人更加漆黑的眸色,愈加深邃。他后退到原来的位置,抱剑站着,转身不再看少女。
端木隰华醒过来的时候,天边云霞尽收。地平线上,最后一点日光即将落下。
她对现在的处境懵了一下,直到视线触及眼前抱着剑的玄衣男子。她才恍悟,自己是和他被困在谢家阵法了。
男子依然站着……一点不见疲乏之色。听到了她的动静,他转身。
魏斯阙:“郡主醒了?再等片刻,我们就能出去了。”
她站起身,略略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裙。把地上散落的扳指,文书,一应东西……重新放在包袱里,打结整理好。
玄衣男子眉头皱了皱,提醒她。
魏斯阙:“这些东西现在无异于是烫手山芋,在谁手里,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端木隰华:“那也不能再落入旁人之手,何况我娘亲也是谢家人。这东西,合该我带回去给她。”
眼见着劝不动少女,他也不再多言,只是最后奉告了她一句。
魏斯阙:“郡主若执意如此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什么代价,她才不怕。
天色彻底暗下来,最后一丝太阳光消失在眼前,眨眼之间面前的一切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后院里,青石假山的后头,厢房的前面。
魏斯阙:“既然郡主执意要带走这些东西,那我护送郡主回王府,以免中途生变。”
端木隰华点头,没有拒绝。她现在拿着的,是关乎谢家生存的东西,是不能再出什么差池了。
玄衣男子一路护送她到家,第二天,她爹南安王就下了封锁后院的禁令。原来,这就是相应要付出的代价——七年禁锢。原来,当日那人就是魏思阙,如今的武安君。
题外话:
一炉乌沉香:我是猪,真的,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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