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玉从岑欢房里退出来后,换了盆新水,直接又去了空空房中。
一日之间,三人中有二人接连遭遇横祸,宁为玉昼夜不休,迷迷糊糊地穿梭于两处房室,但见一个肚子高高隆起,宛若临产。一个双目失却精神,竟如中邪。
如何不让他心为之碎、肠为之断?
思来想去,不由得悲从中来,诸般激情齐齐冲上眼眶,珠泪已滚滚而下。他将脸埋在掌心里,脑中轰轰乱响,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心弦绷到极致,濒临绝境的时候,四喜来了,依旧操着一口稚气未脱的童音,道:"为玉哥哥。"
宁为玉把头抬起来,伸袖拭去了泪,"怎么了?"
"其实我知道一个办法,能够救空空哥哥。至于岑欢姐姐,她应该是暂时被梦魇住了,过几天就会慢慢恢复了。"说到后来,他踌躇着,抬起肉嘟嘟的小手覆在了宁为玉手上,"为玉哥哥不要担心了。"
上天突然将甜头砸到了他的脸上,宁为玉晕头转向,片刻后才破涕为笑,连声问道:"什么办法?"
"我在西壑的时候,有人跟我说过,欢喜娘娘手里有株灵草,可以肉白骨、活死人。"
"害!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说到这儿,宁为玉觉得丢脸死了,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哭。
虽然这个小孩子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但他仍然还是小孩子呀!
……
宁为玉越想越觉脸上无光,恨不能立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永不出来见人。但当他偷眼向四喜再瞧时,发现他面色凝重,大异于往昔,不由得咯噔一下,原先的羞耻瞬间抛出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不详之感。
果然,此事极不易办。
四喜道:"我听闻这欢喜娘娘心狠手辣,在西壑没人敢惹她。罗睺名为西壑之主,也从来不敢触她的霉头。"
"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宁为玉叹了口长气,"欢喜娘娘她手持重宝,却也活得逍遥自在,肯定是有什么大本事。"
此言方落,也不知他如何突然转变了心境,目中精光闪闪,似乎全身都高大起来。
"可就算她是天王老子,我也得去试试!"
虽然千难万难,但总好过因无能为力而留在家中默默垂泪,很多事总要尝试过了再低头。
什么都没有做,说什么不可能!
他心志一高,脸上登时神采焕发,宛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说着,垂目向床上的空空看了一下,随后,眼帘卷起,恳求般望着四喜。
"你能使个法术把空空和阿欢都带走吗?咱们走了,他们没人照顾可不行。"
四喜早就想好了,随手捏了个灵诀,边施法边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岑欢姐姐在路上就能好了。空空哥哥的话,最好还是留在这儿静养。"
宁为玉想了下,点点头,心里踏实了许多。但随即另一个问题又浮上了心头,"四喜你确定知道西壑怎么走吧?"
这一下好像把四喜问住了,他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只见他侧着小脑袋瓜,搔了搔后颈,很努力地回想。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宁为玉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脸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终于,在他将要出言放弃的时候,四喜猛一拍脑袋,叫道:"我知道啦!是城北张家!我之前听到一段歌谣里是这么唱的。'欢喜娘娘。人祖灵草,城北张家,往通西壑。'"
"……"
宁为玉一哽,从方才开始一直在心里盘桓的念头,忍不住冲口而出,"你之前确实是住在西壑?"
"当然啦!"四喜嘻嘻笑道,"不过我们妖怪都是不走正门的。"
"……"
"这首正门的歌谣,我也是前几天刚知道的。"说到这里,四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大叫,"对啦!为玉哥哥,当时是一团黑气写给我看的!"
"黑气?"
转念一想,是了,浊气化物,不是九思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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