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多管闲事?"
记忆里的"柳莺莺"双手被缚,站在一女子身边。看着一队迎亲队伍欢欢喜喜地走过,一股怨毒在胸中渐渐升起,不自禁地愤恨难平。
那女子始终背对着她,抱着双臂,以一种调笑的语气说道:"好歹你也是修行了千年的桥灵,干嘛这么幼稚!人家喜气洋洋地成个亲,你干嘛跟着捣乱?"
"柳莺莺"受制于人,气势上便已弱了,就连控诉都带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凭什么他们都可以成亲,我却要孤独终老?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行了行了!你不就是化灵的时候看到人家姑娘死了,就把自己当成了对方?"
听此一言,"柳莺莺"面露迷茫之色,睁大了点漆般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向对方。
那女子依旧没转过身来,只是看她动作,似乎是在施法。"柳莺莺"有些好奇,凑近了两步,正要伸颈去瞧,眼前电火一闪,看到了一段自己并无印象的记忆。
还是在这座桥上,躺着两个闭目长眠的人,均着大红喜袍。如脂锦缎,其上水渍犹在,日光映照之下,泛出莹莹玉光。
本该是场动魄的美事,但沦落至此,实成了一件惊心的憾事。
所有无关的人都消失了,四野寂然,并无鼓乐喧。
"柳莺莺"呆立在那里,说不出是怎样的心情,眼前那股熟悉的电光石火,噼啪闪过,她又回来了。
回到了真实的世界里,梦醒了,可她到底是谁?
许是那女子发现了她的异常,知她心中所思所想,出言点破道:"记住了,你是千年化灵的石桥,不是柳莺莺。"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茫然若失,眼珠子慌乱地滚动几转,人也变得呆滞。
那女子背后犹似生了眼睛一般,"你若是记不住,我便把这些话全部刻在桥上。若是你日后心中怨恨难平,就看看那些话,记住了吗?"
听她声音,年岁应该不大,隐约有种烂漫天真藏于其中,可分量却又不多,并无不经世事的懵懂之感。
想是历经千帆,而童心不减;艺多压身,然骄气不增。
既像少年老成,又似老者童趣,矛盾却不突兀,若后生又如天成。
那女子将欲说之言尽数刻在桥上,随后拍拍手心,径自走了,步履很是轻快。
"你是谁?"
"柳莺莺"一直想问这个问题,那女子闻言,脚下一顿,却并未回头,只大言不惭地道:"我是这天下最智慧最美貌的,画心师。"
说到最后,音调陡然拔高,带有几分俏皮,又向她摇了摇手,趁东风而回。
…………
回忆如画卷般展至此处,蓦然止住。
"柳莺莺"回到了现实世界,努力消化着那些板上钉钉的事实。
"只是……我化灵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们殉情?所以才把自己错当成了柳莺莺?"
她刚说完不久,原本明朗的天色骤然阴瞑,一束黑气兜头罩下,将"柳莺莺"围在垓心。
岑欢一时不防,连画心笔也被那黑气缴走了,急转了数下,受力停住,恰好躺在一人手心。
众人定目一瞧,但见一人立于黑气中间,眼神阴鸷,神情却奇异地颇为疏懒。犹如秃鹫环伺在猎物身旁,好整以暇地等待享用美食。
他下颏微低,看到掌心画心笔时,目光忽变,已不如先前可怖,脸上甚至带有几分调笑,"哟!这么快就变成清气了?"
头不动,眼已斜,睨向岑欢。
"不过也好啊!我正在收集清气。"
这番话毕,空空不禁咬得牙关格格作声,满腔愤怒,尽数落在手上攥紧的那团衣角。
来人视而不见,匆匆扫了眼身旁木楞的"柳莺莺",又道:"这颗种子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给你们玩玩。"
语音中威风尽显,居高临下,隐约含有几丝施舍的味儿。
岑欢等人怒气更盛,不出多时,已与他控制下的"柳莺莺"斗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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