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

画心阁。

陆小曼只在幼时听说过"画心牢"一术，并无深入了解。这番回来，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此术的内情，好对症下药，趁早救出岑欢。

神不知鬼不觉，她潜入了禁书室，凭着记忆，三翻两找，终于发现了其所在。

陆小曼："画心牢。施术者通过封印与受术者建立连接。一旦受术者超出规定范围，便会加速消逝生命，非死不可解。"

非死不可解？！

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情绪，毫无预警地涌上心头，仿佛遭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冰凉彻骨。

回过头来，却发现泼水那人竟是曾经自己无比信赖之人，震惊、困惑、恼怒……种种激情，一时间全部冲出，堵在喉头，说不出、道不明，遂呆立当地，无可奈何。

这是画心阁的禁术，为何会被罗睺所用？

联想此前种种，当真还瞧不出来？

陆小曼拿书的手指用力收紧，指节竟有些发红，微微颤动着，就像她努力消化现实的内心，瑟瑟缩缩。

正当她竭力思索事情的来龙去脉之时，猛然一声巨响，从隔室传来，沉重且洪亮，伴有一声闷哼，像是有人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墙上。

出于直觉，陆小曼认定外面有人在打斗，而且其中一方很明显处于下风，身上有伤。

下一秒，她的判断果然坐实，只听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份并不熟悉的狂妄与疯癫，肆意大笑。

二长老："罗睺，我没去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等了片刻，一个低沉沙哑男声应道：

罗睺（九思）："买卖不成仁义在。二长老为何要下此毒手？"

许是，方才用功，伤势加重，他声音愈来愈低，还伴着几日东奔西跑生出来的喑哑深沉，倒与分开时有了不少的变化。

若不是二长老首先喝破，陆小曼真不一定能瞬间猜出来。

二长老："我呸！就凭你，还敢跟我讲仁义？我当时如果不是怕食梦貘醒来毁了这个世界，我怎么可能跟你合作？让你进了我画心阁，毁了清气瓶！你倒好，竟然还想毁了我画心阁的道统！"

虽然她很久之前就猜到了十之八九，但此时此刻亲耳听到，其中酸涩，与彼时实不可同日而语。

罗睺轻笑，

罗睺（九思）："送到我嘴里的肉，我为什么不吃？"

这番理直气壮，似乎把二长老气得不轻。隔着厚厚一堵高墙，陆小曼就感受到了丝丝寒气，杀意仿佛满的将要溢出来了。

但不知为何，这股力量迟迟未曾送出，直到她再次听到了，"画心牢"这三个字。

罗睺（九思）："二长老，我的命，现在就是岑欢的命。若二长老不怕画心阁后继无人的话……你就把我杀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岑欢现在的命，由我说了算。一个月之内，倘若清气瓶还没装满，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此言落地，良久岑寂。

许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陆小曼收回贴在墙上的耳朵，迅速将禁书翻了一遍，目光最终锁在了"替生术"三个字上……

不知何故，但觉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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