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娘子,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顾铮双手颤抖着,慢慢靠近了玉烟的脖子,挣扎半晌,还是握了上去。
在那一刻,他才发现,娘子远比他想象中更加脆弱易碎,就像是个精美绝伦的瓷瓶,看着那般秀丽,但只要轻轻一推,无论多么好看的表面就会缓缓爬上数条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直至四散落地,再也拼凑不起来。
可这声音是那么美,丁丁然清脆悦耳。
玉烟:"相……公……"
她笑了,还想最后一次摸摸他,但天意岂能遂人愿?那只手虚虚地升到半空,猝不及防,遽然下落,以快于先前两三倍的速度,重重落在了床上。
顾铮眼看着它被床铺弹起来一下,再快速地归于平静,直到了无生机。
他永远忘不了娘子死前的那个眼神,没有怨恨、问责,只余爱怜,伴着满腔柔情,在他手下渐渐干涸。
他无法原谅自己,只一味瘫在床边大哭,伤心欲绝。
在眼睛被层层水帘笼罩之前,他余光一瞥,看到了娘子衾下的一个纸角,乍一眼,很像是一封信。顾铮伸手将泪擦了一擦,拭罢,才将那信整个抽了出来。
玉烟:"顾铮,亲启。"
他一慌,什么也不顾了,随手便抓住一物,借力爬了起来,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玉烟:"夫君,见信如见吾。我知道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这些日子以来,夫君为了给我治病,已经变卖了所有家产,再这么下去,只怕连你最爱的弓也保不住了。我不想我死了以后,你连自己最心爱的物件也留不住……夫君,你还年轻,希望将来能有个比我好上千百倍的女子,陪你白头到老。"
读罢,纸乱于掌心,潸然泪下。
这晚,果如罗睺所言,古井及时化了灵,玉烟也随着成了水行妖。但她前事几乎不计,一入妖途,当真再无归路。
顾铮把玉烟原身锁在了一个很大的木箱里,日日以动物血喂她。可巧不巧的,这血腥的一幕,恰好被刚成妖的玉烟撞见,生生被吓破了胆子,晕了过去。
宁为玉:"这么说,玉烟是被自己的尸体吓死的?"
众人从这段过往中走了出来。
岑欢:"不完全是。"
岑欢答道。
岑欢:"头七外加惊吓,导致玉烟的灵神不稳,所以才会出现失忆的情况。"
空空:"那把顾铮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到底是谁啊?"
岑欢:"这个,只有顾铮自己才知道了。"
刚说完,顾铮似乎就已恢复了神智,脸上的红血丝彻底清了干净。
顾铮:"玉烟……"
顾铮踉跄着去接近她。可惜,如今玉烟心愿得偿,不由自主,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这下,在场众人都大吃一惊,齐声呼道:"玉烟!"
岑欢:"你可千万不能激动,你本来就时日无多了。"
顾铮:"时日无多?"
顾铮不可置信。
就在这时,众人尚未答话,院中杨柳梢头突然挂上一缕精气,还挟着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猫婆婆:"这点元神碎片,是老井死之前留下来的。说不定,它可以救玉烟一命,以报答四位上仙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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