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怨之美人医坊（下）

"小曼……"空空鬼哭狼嚎着进来，一屁股瘫在了陆小曼身旁。"我回来了……"

"去哪儿浪去了你？一身酒味！"

"我去……我去办大事儿了……"说着，将手中木盒重重一放。突然，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欲呕。他来不及说明，便捂着嘴奔出去了。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看面相也能瞧出病来吗？"宁为玉拿着木盒想了一会，满腹狐疑，将盒子递与岑欢。

"不用问诊也能知道病因……难道她也会画心啊？"

"怎么可能？"陆小曼伸手拿了过来，"这世上除了画心阁的人，哪里还有人会读心术？"

"当然会有了！"空空又把木盒接了过来。就这样，这盒子无意中，已在四人之间轮了一遍。

"她呀，一天只看十个病人。不过我倒觉得那些病人，一个比一个精神好。他们呀，肯定都是看美女去的！"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肤浅吗？"陆小曼笑着打趣，"不过我觉得，他们这个饥饿营销手段，我们倒是可以学习借鉴一下。"

"对，有道理。"空空这个专业"捧哏"再次上线。

这时，宁为玉忽然插了一句，"这个盒子还非得巳时三刻才能打开吗？故弄玄虚！"说完，双手拇指伸向盒上铜扣，眼看便要打开。

"哎！干嘛干嘛！"空空打脱他的手，将盒子揣进怀里。"这万一里面有什么机关，你弄坏了，他们不认账，那……那我的酒钱不就白花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

空空眉头微蹙，抓腮想了一忽儿，突道："山人自有妙计！"眉眼间一股机灵劲儿转瞬即逝。

美人医坊。

"哎，记住了啊？过会儿不管里面装的什么，打死都不能承认。"空空俯在宁为玉耳边轻声道。

二人正这般低声细语，蓦地里听见一女子声音，"公子请。"

空空在背后拍他一下，二人一起掀帘而入，一时异香扑鼻，暖气袭人，不自禁地身心俱软，便似化去了一般。他们扭头四顾，龙鼎燃香，古桐抱弦，丹青垂地，红烛高烧，唯独不见半个人影。

二人坐定，正心中疑惑，忽闻里间传来另一女子说话，透过窗影，隐约可辨，一曼妙身姿。

"公子可成亲了？"

此言一出，一直凑在帘外偷听的病人嘿嘿而笑，争相议论，"声音这么好听，一定是个大大的美人！"

"对对！一定是！"

"……"

二人听完，一齐扶额。

里间女未闻回应，再次问道："公子成亲了？"

"没有。"

"那公子是如何发现自己发现自己生病了？"

"呃……"他正想着如何编瞎话，一斜眼瞥见了空空，灵机一动，"哦……我家书童发现的。"

"嗯，对！我发现的。" "捧哏"再次上线。"我们公子的病是我发现的！"

此话方落，里间开始有人娇笑，听声音不止一名女子。

他二人丝毫未反应过来，一齐伸颈呼道："你们笑什么啊？"

空空不解又问，"你们不是说什么未卜先知的吗？怎么我们一来，你们就问东问西的啊？而且还没说我们公子得什么病！"说完想了一想，喜从心来，"你们是不是骗子啊？我们病人看病，可是有权利知道……"他眼睛一转，"大夫长什么样的。"

"对呀！对呀……"外面又开始起哄。

空空胆子瞬间大了数倍。"你们如果医出个好歹来，我们向谁哭去啊？对不对？乡亲们！"

"是呀，是呀，就是……"

一混混趁机起哄，"你这不写着美人医坊吗？干吗还躲在里面，拉个帘子啊！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呀？"

"对啊！就是就是……"纷纷有人出言附和。

"我们要看看你长什么样！"

"……"

里间女不理外面喧哗，继续问道："你家公子的病，当真是你发现的？"

"当然了！我和我家公子形影不离，那病当然是我发现的了！"空空傻乎乎地承认，显然还未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就麻烦你，把你的木盒交给我的侍女。"

空空依言照办。

原先引他二人进来的那位侍女，将他手里的木盒接过，打开取出一纸条，微微一笑，朗声读道："不举！"

"啊？"

"哈哈哈哈哈……不举……哈哈哈……"外面笑声立作，响彻云霄。这下好了，整个苍城都知道宁为玉"不举"了。

"这位公子！你转过来叫我们看看……竟然那么奔放……和书童……哈哈哈哈……"笑声更大，直听得二人满脸通红，恨不能钻到地里面去。

"你们都闭嘴！别……别瞎说……"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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