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弓月在天,繁星寥寥,四野寂然无声。只时有晚风萧萧,乌鸦嘶鸣,使大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意。
苍城。
“妞妞!妞妞!奶奶回来了……”老婆婆手拎药包,话中带笑,方踏进门来,哪知却见孙女虎子又在咯血,被子上早已是血迹斑斑。她一惊之下,双手一松,手里药包登时急堕下来,在地上弹了一弹,终归于了一片死寂。
“妞妞!你怎么样了?妞妞……”老婆婆边唤边哭,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靠在床头,随后又转身拾起药包,冲虎子咧嘴一笑,当着她面,便将那药包轻轻摊开,动作极为小心,显然已把此药视若珍宝。
虎子心下好奇,伸颈一望,只见里面哪是什么珍奇药材?不过是一个馒头罢了,殷红如血。不对,那就是一个血馍头!发着一股腥味的血馍头!
“奶奶,我不吃。”虎子有些害怕。“要是被人发现了,你会被打死的!”
老婆婆潸然泪下,但只能捏着她的手逼道:“你快吃啊!快吃!吃了病就好了……”
虎子想了一想,终于张口咬下一块,嚼了几下,胸中难过,喉头哽住,实是难以下咽。待了一会,在奶奶热切目光之下,她又咬下一口,不意间抬头一扫,竟见窗棂之外,赫然站了个无头之人!那人一动也不动,身穿件白色麻衣,胸前写了个好大的“囚”字。
虎子只瞧得目眩心惊,倦困暗生,迷糊之间便进入了睡乡,头朝下栽在了地上……
“妞妞!妞妞!……”
“我刚才这一下可厉害了!挣了那么多!”空空拈了拈手里的钱袋,心中欢喜无限。
陆小曼可不服气,噘嘴道:“这不还都是我的主意吗?”
原来,陆小曼前日突然冒出个鬼念头——让水行妖玉烟专去富人宅里捣乱,他二人便扮作天师,前去“捉妖”,以此骗点零花。岂知今日方一实施,竟立时奏效,这一下可大出二人意料之外,他们此刻胸中的喜悦之情,自然无以复加。
“哎!你看到没?刚才我们从天而降的时候,那户贾老爷的表情……哈哈哈!已经惊呆了!”空空开怀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你……你说,以后我们把……这门生意叫……‘仙人跳’!怎么样?”
“噫!这好……”陆小曼笑着指了指空空,正待玩闹,突然,右眼余光之中,现出了三个白衣人。她微微一愕,迅速转过头去,凝目细看,确是三个白衣男子,身穿囚服,但……他们并没有头!
瞧到了这儿,她不禁打个冷战,结巴道:“空空……我们……貌似遇到真家伙了!”
空空一看,大号一声,“我的妈呀!他们这是集体越狱吗?”叫完瞬间倒地,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
“哎!空空!”陆小曼喊不应他,便抬头又看了看那三人,心中纳罕,“奇怪!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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