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颠童子之欧阳岚（上）

“来来来……”靛袍怪客笑着为二人斟满酒杯，神情大是热络。可空空与宁为玉心中正犯着嘀咕，瞪眼看着面前的酒，谁都不敢喝。

“你……你谁啊？”空空壮着胆子问。“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怪客闻言，笑容依旧，拱手答道：“在下……欧阳岚，是这家私塾的教书先生。哈哈，倒是真没想到，这半夜竟还有访客。若是吓到二位的话，在下向二位赔礼了。”

宁为玉见他态度恭谨，吐属风雅，忙向空空偷递了个眼色，心中戒备放下几分。

“哎，对了！二位深夜进山，所为何事呀？”

“害！是这样的……”空空这戒心一消，讲话声音立刻大了起来，面上亦复了往日的神采。“我和掌柜来采药，但是不小心迷路了，才到了此地，打扰先生了。”

欧然岚听完，右手不自禁地一摸下巴，开怀大笑，“既是如此，今夜二位不如就在寒舍过夜，待明日一早再进山如何？”

“那……这……”二人来回瞅了好几眼，终于由空空决断，“我们敬欧阳先生一杯！”

宁为玉一怔，眼睁睁看着空空一杯清酒下肚，低头思量一会，却仍没敢沾上一滴。

近了中夜，星月仍暗淡无光，山中如常，四下里寂静得很。宁为玉躺在榻上，胸中思潮起伏，难以归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伸手推了几把空空，却发觉今夜他竟睡得如死猪一般，雷打不动。宁为玉心下纳罕，但因胸中另有其它要事可想，空空一事，转眼即忘。

他边想边走，不多时已出了房间。这一出可不要紧，岂知那院中怎会有一批孩童？皆齐整整的躺在地上，乍看便如睡熟了一般，估摸着足有二三十名，年岁相仿，均不过总角。

此刻这一惊，直让他头皮发麻，一股冷气从头顶直凉到脚心，浑身抖个不停。

“公子，你在找些什么呢⁉”

宁为玉一听，立时全身机灵灵的一震，差点背过气去，心中咚咚咚的响个不停。

“怎……怎么回事……这些……孩子……”他猛吸了口气，强自镇定，孰料回头再看之时，那些孩子却不见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了……难道……”他心念一转，喝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欧阳岚转过身来，淡淡回答，“山中的障眼法，本来是警示你们两个的，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还进来了！看到了我家和孩子……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只见欧阳岚说到“怪”字之时，已然出手，变回鬼面人身。好在宁为玉吓傻之前，还知道召唤水行妖——玉烟，这才暂免一劫。

“你快想想办法……”话还未完，哪成想玉烟竟被欧阳岚一拳打飞，再也无人可襄助他了。宁为玉只见鬼面吐出一条猩红长舌，径向自己卷了过来，过不多时，他眼前一黑，甚么也不记得了……

“掌柜的！掌柜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空空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睡意惺松，口中却仍不忘大声唤他的掌柜的。

“掌柜的！掌柜的！”

“……”

“咦？”空空搔了搔后颈，心中奇道：“他这是去哪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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