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 师徒

云清霁脚步匆匆，快步赶到刑堂门前。

看守刑堂大门的弟子很快打开那扇厚重的大门，露出里面的情景……

云清霁只看了一眼，只一眼！向来清冷平静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缝，周围气氛瞬间到了冰点，血……大片大片的血……还有……

熟悉的人……

“谢衍！”云清霁眼眶发红，踉踉跄跄奔向谢衍。

谢衍趴在行刑用的长木凳上，已然昏死过去，原本的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如同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裳，妖冶诡秘。

脸色白得不像话，头上的冷汗沾湿了头发，后背血肉模糊一片，令人见之便觉触目惊心。

浓烈的血腥味在刑堂内充斥。

徐掌门则背对着谢衍站立在不远处。

云清霁抱起满身是血的谢衍，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有些涣散。他望着怀中的人，抱着谢衍的手不由紧了紧，骨节发白。

沉默半晌，他涩声问：“……为何？”

如果仔细听，便知，云清霁的声音在颤抖。

“……”徐掌门转过身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谢衍，残害同门师弟……”

云清霁眼眸一震，猛地抬起头来。

徐掌门继续道：“……本要逐出师门，但念在并没有伤人性命，只杖责五百，两年内不得出万华峰……以儆、效尤。”

云清霁身子微颤，似在忍耐极大的怒气。身上散发的危险冰冷的气息几乎要将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他死死抿着唇，向上轻柔地托了托谢衍，转身快步出了刑堂。

只留下了一句话，笃定的一句话——

“谢衍不会如此。”

……

云清霁守了谢衍整整四天，四天里一直不间断给谢衍输送灵力，治疗着谢衍身上的伤。

谢衍一直不醒，云清霁的脸色就愈发阴沉冰冷。

从谢衍躺在这床上开始，云清霁便一直守在谢衍身边，给谢衍输送灵力，只希望谢衍能快些醒来。

五百杖，每一杖皆是施加了灵力的，谢衍再如何身体强壮，也抵不上如此的重伤。

他的伤严重至极，即使云清霁给他输送了不少灵力，敷了不少草药，谢衍也顶多只能伤口不流血罢了。要想真正的好，还得细养一年。

对于谢衍和白凌览的事，云清霁是不相信的，谢衍不会如此。他肯定。

云清霁早在几月前，连续好几天，都梦到过同一个梦。

他梦到，谢衍他——

被人一剑杀死在了荒郊野外！！

他亲眼见一把灵剑从谢衍身体狠狠贯穿而过，可他却只能看着，无论他怎样飞奔，都到不了谢衍跟前。

那梦境逼真极了，谢衍死亡时苍白的脸色，胸口上的剑窟窿，就连那大风吹过的呼呼声，也如雷贯耳一般，逼真得不能再逼真……

逼真得要把他逼疯！

在梦境中，云清霁可以说是像疯子一样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谢衍飞奔过去，可还未等他碰到谢衍，谢衍便化作万千荧光点点随风散去。

那种心脏霎时像被人紧紧攥在一起的疼痛，那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那种目眦尽裂的感受……全都在告诉他，这是事实，谢衍死了的事实！！！

而通常就是在这时，云清霁才会从梦境中猛地脱身。

却更让他觉得浑身血液凉透了……

因为，修士从不做梦，而一旦做梦，梦到的，不是已经发生的事，就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

也就是预知梦。

而如今看着谢衍那般苍白的脸色，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再没有往日的活力。

明明知道谢衍不会死的，可云清霁就是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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