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安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几人朝着内城繁华的地带走去。
念道靠近景辰安的右手边:“待会儿别乱跑,跟紧我。”
“嗯,好。”
城内突然起雾了,和上次在镇子上见到的情况一样,众人不免提高警惕起来。
秦风:“大家都靠近点,别在雾里走散了。”
众人行走速度变慢了下来。
念君偷偷走到念道旁边:“你怕不怕有鬼?”
“你不就是吗?”
……好像是哦。
念道:“如果有危险,你去保护好他们。”
念君:“那你干嘛?”
“我保护景掌门。”
“……得得得,你俩干脆成亲得了。天天腻歪在一起,烦人。”
念道得意地笑着,小声说:“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此时的雾太大了,已然不能看见对方,众人都停在原地,念道不自觉地拉紧了景辰安的手。
反正没人看得到。
景辰安耳根子都红了,却没说话也没撒开手。
反正没人看得到。
大家围成一个圈,最外层是几大掌门和念道,里面是几个徒弟和念君。众人警惕地看向四周,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掀起地上的尘土和树叶,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念道左手挡着风,右手拉着景辰安。突然,他感觉右手空落落的。
“!!”
念道心跳都慢了一拍,转过头去看,此时此地,只有他一人。
又是幻境。
念道通过手绳判断景辰安是安全的他就放心了。
“谁?!”
一个人影闪过,念道眼神犀利,提高警觉。突然,那人从身后袭来,念道虽无法看见,但他的耳朵听出了那人的位置,侧身躲过。那人又赤手空拳向他而来,念道每次想抓住他却又屡屡被他躲过。几十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没受伤。无论天上地下,能与魔尊周旋这么久的没几人,念道猜到了。
“战神殿下,别来无恙。”
那人收了手,走近来。那人身高八尺有余且肌肉紧实强壮,却是一副迷倒万千少女的脸,他穿着白银铠甲,不是战神又是谁?
“魔尊,你我之间还有一战未了。今日便分个胜负吧。”
战神殿下有多爱打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想当初战神还未与魔尊见面时,战神每每手痒总要去找武官兵将切磋一番。结果都把人家打得不轻,渐渐地,天界的文武官们都绕着他走。
这下好了,女的他不稀罕,男的又绕着他走,这战神将军是注定孤寡下去了。
战神拿出他的剑,他的剑叫乾元,乃是一神器。
念道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便召出自己的神器――龙骨鞭。
“领教。”
两人开始斗打在一起,像百年前那场大战一样,电闪雷鸣,火花四遍。
景辰安一睁眼看见大家都不在身边有些担心,又看不见四周,漫无目的地走着。
“照着这个剧情的话,我可能会死这儿。”
景辰安嘀咕着,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小神见过春之神。”
景辰安警惕地看向四周:“谁?!”
“春之神不必慌张。”
“阁下认错了吧,我不是什么春之神。我乃临儒门,景辰安是也。”
对方轻笑一声:“我没认错,景辰安就是春之神。”
“笑话,你是谁,给我出来!”
那人当真在他眼前现了身,看见他景辰安吃惊了几秒,随即换上警惕的目光。
“酌清言?”
酌清言温和地勾起嘴角,向他行礼:“小神,水神。”
“水神?”景辰安疑惑地看着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酌清言对上他灼热的目光:“春之神请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天界有一位神官,名曰,春之神。他掌管着万物的生长和衰老,是三界必不可失的神官。可惜,在百年前的一次仙魔大战中,魔尊赤墨把春之神逼下了诛仙台,从此以后,春之神流落人间,受着本不该他受的人间疾苦。”
酌清言靠近景辰安:“如今,春之神也该回来了。”
景辰安不可置信:“我就是,春之神。”
酌清言点点头:“难道春之神要弃三界芸芸众生于不顾吗?”
景辰安脑子有点乱:
这是什么剧情?景掌门还是春之神的转世啊,那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随即转念一想:若是我做神仙了,那景掌门怎么办?我这岂不就是鸠占鹊巢嘛,妥妥的缺心眼儿啊!
“不对,你上次还给我下牵机散,差点把我弄死,我不能相信你。”
“只有你死了,春之神才能回来。”一字一句,清晰地打在景辰安心上。
“为什么?!”
“你,景辰安,只是春之神的一个转世而已。只有身躯回归天地,灵魂才会回来,明白吗?”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我了。”
“是的。”
景辰安不可置信,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自己死了,是会变成春之神还是会轮回,或是回到最初,真正的自己身体里。景掌门又该何去何从?
景辰安开始有点害怕死亡了。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他不想回去,也不想离开。他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舒坦,他有疼爱他的师兄弟,有尊敬他的许多弟子们,还有念道和念君他们。
他舍不得。
就算他们相处了也不过一年的时间,但他真的很喜欢这里,很喜欢临儒门,很喜欢每一个人。
但他也很内疚。
是他占用了景掌门的身体,汲取着不属于他的关爱与敬重。景掌门回来了,却回不到原来的地方,临儒门的一切都因他而改变了。有时,景辰安看出了景掌门的孤独,失落与失望,看出了景掌门眼里对他的羡慕。
景辰安有时也想,是不是我做错了?
一个小孩一开始是讨厌来到这个世界的,可当他刚刚喜欢上这里时却又不得不该离开了。
这里并不属于他。
景辰安很矛盾,一时觉得对不起景掌门,一时又觉得委屈,不知不觉竟红了眼眶。
酌清言在一旁看着他,并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站在雾里,终于是景辰安抖了抖肩膀,事实好像将他的背脊压弯。景辰安蹲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将头埋在胸口,蜷缩成小小的一个影子。
酌清言没见过温润如玉的春之神这个样子,也没见过整天嘻嘻哈哈的景辰安这个样子。
他看着他,一瞬间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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