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天君就如此与赤墨对峙着。二人立在空中，仿佛空气也稀薄，叫人望而窒息。

天君将手背在身后，又显出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本君也许久未见春之神了，不如，把他请上来我们一起叙叙旧。”

赤墨皱着眉头，眼底是磨不灭的血红色光芒，他不知道，如果景辰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怎样。他害怕他会像当年知道他堕魔那样对他失望，赤墨记得当时春之神的眼神，那些回忆就如同刻在骨子上一样。

磨不灭，也忘不掉。

那时，春之神得知赤墨堕魔之后，奋不顾身地闯入魔界去找他。他不可动摇地认为赤墨一定是被逼如此，一定是不得不这样做的，可当他看见赤墨坐在塌座上享受美酒抱着美人，他们都叫他魔尊的时候，他心都凉了半截，可他不相信，他不敢相信。他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阿墨，跟我回去。”

赤墨没想过春之神会来魔界找他，看着他满身伤痕，赤墨一狠心，甩开了春之神的手：“本尊劝春之神还是快回天界。本尊念你我往日之情，不论你擅自闯入魔界的罪过，暂且放你回去。”

在那时，他只有与春之神断绝一切关系，他的小春神在天界才是安全的。他现在刚刚上位，孤军奋战，没有能力保护春之神。

赤墨不敢去看春之神的眼睛，他怕看到春之神的眼神会狠不下心来。春之神的手还停在半空，像是个倔强的孩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般地：

“跟我，回去。”

赤墨转过身背对着他，冰冷地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送客。”

有两个侍卫就要上前带春之神走，春之神气愤地用力一掌向赤墨肩膀打去，赤墨一个踉跄差点倒下。众多侍卫见状吓得不轻，都拿着武器对准春之神，赤墨却挥手将他们打退下。春之神便只身离开了。

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他自己站在中间，风吹过，扬起衣角翩翩。只觉心中压抑，他看着春之神远去的地方出了神，不知觉，鲜血滴落两滴在地板上。

很快赤墨看见酌清言带着景辰安上来了。赤墨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天君笑着：“墨儿，看谁来了。”等酌清言靠近赤墨才发现景辰安是闭着眼睛的，整个人靠在酌清言身上，像是完全没有意识一样，赤墨料到是酌清言给他下了药。他倒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也好，也不至于让他现在就难堪。

“你想怎样?”

天君示意酌清言把景辰安带过去，用手贴在景辰安头上：“墨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春之神可是史无前例的天地神祗，你说，要是他的神力完全释放出来，那该有多厉害。”赤墨咬牙切齿般盯着他，天君继续说：“可是墨儿啊，你总是要跟我对着干。百年前如此，如今亦是。”

“你说你当初要是乖乖听我的话就好了，也不至于落得个灭全族的地步啊。”

赤墨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龙骨鞭，听这话后心底陡然生起怒火：“你将我神龙一族悉数抽筋剥骨，斩于蛮荒，又将我逼到穷途末路，换得个堕魔的下场。此仇不报，我便永世为魔!”

天君冷哼一声：“你离了你父帝能成什么气候?”天君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对了，墨儿你想不想知道你父帝为什么这次闭关如此之久吗?”

赤墨心里一惊，目光暗沉下来：“是你，你对我父帝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也没什么，本君只不过是想让你父帝睡个好觉而已。”

赤墨眼白里显现出清晰的血丝，他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你杀了我父帝?!你，怎么下得去手!”他几乎要吼出来。

天君却一脸无所谓：“本君可舍不得杀他，我只是给你父帝弄了点安心宁神的药，让他乖乖在山里睡着。本君还要他亲自看看我的杰作呢，让他好好看看他所要守护的三界是如何被我征服的。我还没坐上三界之主的位置，怎么舍得让他死了呢，哈哈哈哈。”

“你也配?!”

说着赤墨一个闪身上前，迅速袭击天君。天君虽然躲开了，但脸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天君一皱眉，开始认真与赤墨斗打在一起。

天君看了一眼酌清言：“还等什么?带春之神回天界。”

酌清言转身往回走，飞了一会儿觉得背后像是有双眼睛盯着他一样，突然，他被一把剑拦住喉咙，对方言辞冷肃：“还我师尊。”

“薛朗?!”不由分说二人就开打，酌清言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想必是药效过了自己苏醒过来了吧。酌清言一手抱着景辰安，一手应付薛朗，竟也占得个上风。

“酌清言!你要干什么？!”

“带他回家。”薛朗知道酌清言所说的“他”说指景辰安，但他不明白：“你放屁!师尊是临儒门的掌门，临儒门自然就是他的家。你分明就是看我师尊生得好看才想掳走我师尊，告诉你，你除非今日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别想带走我师尊!”

酌清言不想跟他解释，只想快点离开。可薛朗却铁定了心一般挡在他前面：“你让开，我不想伤害凡人。”

薛朗以为他是想恐吓他，便不屑地说： “切，凡人?你怎么不直接给我说你是神仙呢？”

酌清言：“……我是。”

“我呸!我还是天君呢，信你我是狗!”

离他俩不远处的天君正和赤墨打得精彩，不过天君好像发现了什么：“墨儿，你的龙魂怎么不召唤出来?也好让本君见识见识啊。”

“你还没资格。”

“我看是你根本就没有吧，哈哈哈哈。”赤墨知道他发现自己的龙魂不在他体内，没有龙魂的力量赤墨尽力抵抗也只与天君打个平手。

“墨儿，你没有龙魂还算是神龙吗?你的龙魂是魂飞烟灭了吗还是怎么了，哈哈哈。”天君使出一招神力暴击，赤墨还出一掌，二人的力量碰撞的瞬间巨大的爆炸声从中爆出。

酌清言和薛朗听见了都不得不捂住耳朵，景辰安也被这灵力冲击波惊醒。许久，声音渐渐消散而去，景辰安才发现自己的处境——此刻自己正在半空飘着，脚底没有实物，整个人被一只有力的手托着。对面是薛朗，而他的旁边，搂着他的肩膀的人竟然是酌清言!

景辰安立刻睁大了眼睛，想动却被定住了身子：“啥子情况?!咋个又是你，你还想杀我啊!”

“师尊!”薛朗看见景辰安醒了立刻就要去抢他，酌清言打回去。薛朗右手抓住他的手使他不能动弹，左手驱使剑向他刺去，酌清言条件反射地用另一只手抵挡，景辰安就自然掉下去了。

景辰安：“啊啊啊啊啊!救命!我动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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