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试锋

枯木林中。

春雪满空，触似花开。

雪溪夫人伸手，接住其中一片。雪花落至掌心的一刻，成千上万片雪花停止飘落，悬于半空。微弱的蓝光从第一片雪花燃起，随后是第二片，第三片……

转瞬之间，蓝色光芒已蔓延整片树林，一个以雪花构成的结界由此形成。

树林之外，白雪飞舞；树林之内，蓝灯醉梦。

鬼气被隔绝，生善歌由此停止。清幽寂静的枯木林中，雪溪夫人看向唯一一棵没有沾染雪花的大树，轻柔一笑：

雪溪夫人：人已走远，阁下还不现身吗？

先发制人还是静观其变？蒲千言心下思量，选择了后者。收回准备施展的术法，她从树后缓步迈出：

蒲千言夫人为何帮我？

雪溪夫人直言不讳：

雪溪夫人：我帮你，是有条件的。

蒲千言什么条件？

雪溪夫人凝视着蒲千言，眼底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锋芒：

雪溪夫人：我要你身上鬼气。

鬼气？她要鬼气做什么？

回想方才那几名天衍宗弟子所言，蒲千言知道她曾是神水宫之人，也算一名修道者，但鬼气之于修道有害无益，一般修士遇到，都会选择将之彻底驱除。

按下心中疑虑，蒲千言挑眉：

蒲千言夫人该知道，如果失去了鬼气，我也会丢掉性命。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雪溪夫人再度开口，却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的条件：

雪溪夫人：你若将鬼气交我，我能为你延长阳寿十年。

十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普通鬼族来说，确是极长的时间。加上鬼域被封，那些滞留人世的孤魂往往连三个月等不到。

也因此，蒲千言才能用延长两年性命的符咒轻易说服宿荧。

若蒲千言真是鬼族，此刻恐怕早已心动。但可惜，她非鬼族。

默不作声地在掌中迅速画了一道符，蒲千言装作考虑的模样：

蒲千言十年啊……

雪溪夫人：这个条件如何？

蒲千言这个嘛……也不如何———

最后一字落下，蒲千言抽身而退，同时迅速抬手，掌中符术瞬间被激发，数道银色流光宛若闪电，以雷霆之钧击向雪溪夫人。

性命危在旦夕，雪溪夫人视若等闲。就在银电即将命中要害的那一刻，原本静止的雪花骤然下落，蓝光连点成线，看似脆弱的雪花霎时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猛烈的攻击隔绝在外。

攻击被躲过，蒲千言并不在意，从始至终她并不想与雪溪夫人对上，只想早点离开。

因此在激发掌中符术后，蒲千言同时扔出了一道神行符，等雪溪夫人再次看向她的方向，人已在十丈之外。

见状，雪溪夫人并未动怒，反而赞赏道：

雪溪夫人：你的符术不错。不过——

她话锋一转，空中落雪陡然肃杀起来：

雪溪夫人：在我的结界之内，你逃不掉。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说法，飘落在蒲千言身周，看似无害的雪花下落的速度更快，同时凝水成冰，顿作无数冰刃，疾风骤雨般的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毫不意外，其中一道冰刃成功划伤了蒲千言额头，虽然伤口很小，只微微渗出些血，蒲千言还是感觉糟糕：

从回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蒲千言我的血很珍贵的！

在心里暗道一句，蒲千言停下了逃离的步伐：眼前是寒冰筑成的城墙，将枯木林密不透风地包围起来。只差一步，她便能离开这里。

叹了口气，蒲千言转身：

蒲千言夫人真要如此绝情吗？

雪溪夫人：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便放你离开。

雪溪夫人语气委婉，言谈之间却毫不动摇。

心知谈判无果，蒲千言只好选择对战。

背在身后的照夜开始轻轻晃动，蒲千言按住剑柄，小声道：

蒲千言这里我能应付，不用担心。

安抚照夜之后，蒲千言心疼地召出几张灵符：这次出来，她身上所有的符咒都装在一个锦袋之中。但符咒都是以前的，早就所剩无几。她本想早些到达落霞宫，顺便在在附近寻找制符的材料，孰料会遇到雪溪夫人。

为了不使用照夜，她已用出两张符，想到等会还会用掉更多，蒲千言只感到一阵揪心。

尽管如此，面对陌生的雪溪夫人，蒲千言仍不敢大意。

五道灵符悬至身周，蒲千言默念咒语，对面的雪溪夫人也抬手打算进攻，就在战斗即将开始时，雪溪夫人眼神凌厉起来，猛然与蒲千言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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