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师见他如此,知道他此刻无心恋战,一边悠然地收拾着白棋子一边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慕容瑜行了个礼便匆匆地离去。
而雨澜此刻也无心看书,便拿着手中的书走到棋盘前。
她放下手中的书,就帮着大国师收拾着黑色的棋子。她放下书的那一刻,大国师手中的动作一顿,但很快他便继续手中的活。
雨澜专心地收拾着,并无留意到这一点。
收拾完后她有些不舍地把书留在书房,随着大国师走出房门。
正值盛夏,此刻又有些接近午时,太阳有些毒辣,但雨澜怀中寒玉却让她毫无感觉。
她跟在大国师的背后,低眉思索该如何对大国师说起。
突然大国师停住了脚步,而毫无防备的雨澜撞上了他宽大的背部,“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后退了几步,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得低头轻轻的揉着额头。
他转身见她窘态,突然生出一丝玩味道:“你可知上一次看那书的人有何下场?”
“嗯?”雨澜一时间没有反应出他所说,抬头便看到光洁的下巴,银色的面具因为阳光而有些刺眼。
“嗯?”
雨澜的脸蛋顿时红了一片,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还在犯花痴,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
什么下场?大国师的语气冷淡却无怒气。
一本书而已,还能有什么下场?难道里面还隐藏了什么秘密不成?
“什么下场?”雨澜有些好奇地问道。
“死了。”
他的语气很轻,毫无情绪,听着让人觉得是“没事”而非“死了。”,也是,想来他人的生死总和他毫无关系,他给雨澜的感觉是就算天塌下来他的语气也是同样的轻,让人感觉不出任何情绪。
但雨澜的背部还是出了些虚汗,默然又定下了心道了声:“哦。”
“哦?你不怕?”
“师父若是要杀徒弟还会等到现在?解释完了再杀?”她明亮的眸子和笑靥是那么夺目。虽然她常笑,但大多都是皮笑肉不笑,此刻她却笑得真心,又那么瞬间他竟有丝惊讶。
他沉默地看着她,而她嘴角依旧微微扬起,随后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和一块玉佩。
她接过那信和玉佩,她打开薄纸,娟娟秀字跃然纸面:感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有缘再报。
她撅了撅嘴,连姓名也没留?不过也不重要,反正他不可能是夏之枫,她又端详着那玉佩,玉虽只比拇指大一点,玉色偏白,通透圆润,一看就是上等之玉,红色的绳子和穗子又增添了它的灵气。
待她再抬首时,大国师已经消失了,不过雨澜早已习惯他这般来无影去无踪了。
她收好玉佩和信,想起王妃与公主之事,便打算去看望一下王妃,然后辞别回建安府。问了路过的丫鬟,她得知如何去雅园,但当她走到雅园院子口,丫鬟们战战兢兢地守着,而里面一阵争吵。
“胡闹!”
这还是雨澜第一次听到慕容瑜怒气的声音。
“瑜哥哥,你怎可这般?当真娶了王妃便不要馨儿了?”随后一阵哭泣声。
慕容瑜最怕的就是这个被宠坏的妹妹的哭声了,明知道她并不是真哭,可却还是会心软。
“好了,好了。莫哭了,你又没吃亏,还哭!”
雨澜在外面听着,不自觉地轻笑了一声,想不到这冷面王爷,哄起小孩来竟是这般。
“谁?还不给本王滚进来!”
慕容瑜人虽冷漠却极少发火,而承恩公主见他少有的如此暴躁,便识趣地打住泪水。
雨澜闻言便整理了下衣服,走进院子里。
“师兄,王妃可安好?”雨澜盈盈走来,微笑道,看了眼他旁边与自己年纪相仿,一袭粉裙,装扮极为高贵的女子,眼里散发着一股强势之气,想必她就是承恩公主了,于是她微笑地行了个礼。而承恩公主只是不善意地打量了她一眼。
“师妹有心了,太医已看过,无大碍。”他的语气已平息了不少。
雨澜在他眼神地指导下便知道王妃的住处,其实不用他示意,她也能猜出,作为雅园的主子,当然是最为豪华的那间。
“那澜儿就冒昧地去看望王妃了。”
待雨澜走远。
“师妹?上回在边疆,你还是孤身一人,不到两个月你便娶了王妃,还多了个师妹!还一个比一个艳。三皇兄心里肯定已经没有馨儿了。”说完她便抽泣了起来,这次哭的倒不假。从前,有女子对慕容瑜说话,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方才看他紧张地抱着微雅回来,又如此礼待雨澜,她是真的有些慌。她一边哭泣一边断断续续道:“怎么…。可以……这样?大婚……也未等我回来……。早……早知道,馨儿就不……不要什么封地了。就在皇兄……身边好了”
“看来朕还是比不过你的瑜哥哥啊!”慕容瑾远远走来,心情极佳地道。慕容瑜很是感激慕容瑾的出现。他知道救星来了。
而承恩公主这回还在哭泣,闻声便停止了,然后跑向他,拉着他的手臂道:“皇兄,三皇兄他欺负我”。
“你还有理,王妃都被你推下水了。”慕容瑾敲了一下她的头,却满是宠爱。
“她不是没事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得知自己理亏,她心虚道。又偷偷看了眼慕容瑜,见他怒气已消,心才放下。而还未到房门,雨澜便听到里面一阵骚动。
“那个公主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们公主,好歹主子也是王妃,她还要叫一声皇嫂。”侍画愤愤叫道。
雨澜到觉得,连一个丫鬟却敢说出如此不敬的话,想必王妃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吧。又回忆起册封大典上她那林黛玉的气质,她不禁心寒,若那只是她装出来的,这女子只怕是聪明之人。
“王妃,不是嬷嬷我说你,一向沉稳的你怎么会跟公主抢个荷花。”虽是下人却能这般亲昵说话,雨澜又觉得这王妃却也不是什么坏主子。
渐渐近了房门,房内的声音也渐渐清晰。
“承恩公主与王爷感情甚好,今日因为吃醋才会事事与我做对,她本天性善良,让她这么一推,消了她的气,更让她理亏,日后她才会不为难我。”微雅不慌不忙地分析道。
“可是,王妃的寒毒……”
“医生方才不也说并未受寒吗?放心吧。”微雅喝一口预防风寒的中药便道。
“王妃又说奇怪的话,每每都唤太医为医生,也不知从哪学来的。”侍画在一旁笑道,嬷嬷也跟着温暖地笑着。
当微雅说到“医生”一次时,雨澜内心一怔,收回欲敲门的手,脸上一阵惊讶,心里波涛汹涌。
医生?王妃也是穿越而来?那她是不是就是子晴?如果是,我该如何是好?要不要与她相认。
她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后有一阵喜悦,再来,却是一阵担忧,还有,伤感。
“你是谁?怎么可以在这里偷听?”
这时侍书从厨房里端来一碗姜汤。因为雅园平日并无多少人来,又因为心急王妃会染上风寒,要知道一旦染上风寒,王妃的寒毒便会被引发。侍书竟忘了唤侍画出来守着,她有些怒气地看着雨澜,也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愧疚。
“侍书,何事?”
侍书最后瞪了雨澜一眼后推门而入,而雨澜依旧保持着沉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王妃,外面有一位眼生的姑娘,很是失礼地偷听。”侍画依旧平息了些怒气,恭敬地答道。
微雅眉头微微一皱,却也不是生气,因为内容也没有多机密,只是在思考会是何人来访。
“既然来了,又何不进来坐坐?”她朝着门口喊道。
雨澜缓过神来,就在她喊她的时候她做了最终的决定。
她的脸部很快便恢复了平常的表情。走了进去。
微雅见居然是她,眼底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微笑地行了个礼道:“听春儿说昨日王妃特地为澜儿把脉,澜儿谢过王妃了。”
“郡主见笑了,平日了对丫头放肆了些,缺了礼数,倒希望郡主别介意。”她微笑地答道,然后又转头对着侍书道:“侍书,还不搬个椅子来?”
侍书听到她是郡主心知自己闯祸了,便听话地搬了个椅子,放下椅子后,她倒醒目,跪在地上道:“侍书有眼无珠,不知是郡主,才会冒犯。”语句真诚,倒是真的是打心底里甘心受罚。
雨澜微笑道:“不知者不罪。”恭敬不如从命地坐在椅子上。微雅见她这般便知道她并无怪罪,便叫她们退了下去。
仔细地打量着微雅。
柳眉像是修过那般,饱满的额头上有些短碎的发丝,明亮的双眸,此刻半掩着,长长的睫毛落了一道阴影在白皙的皮肤上,挺翘的鼻子下淡粉水嫩的双唇。雨澜怎么看都觉得好看,一想到她便可能就是子晴便有些欣喜,又参杂着些悲恸,但她又想即便她不是子晴,那也排解了内心的寂寞。
一想到,终于也有人和她一样,来自异乡,终于有人可以理解自己,她的内心便有些激动,就像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她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何等柔和。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对她说她和她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是理智告诉她要冷静,冷静。
微雅见她直勾勾地打量着自己,一会欣喜,一会失落,一会激动,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片刻后,雨澜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便玩笑道:“王妃见笑了,澜儿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儿,才会失了神,还望王妃见谅。”
“呵呵,郡主真是嘴甜,郡主这般模样若是被男子见到,恐怕娶不到还不被抓了去当媳妇。”微雅掩着嘴笑道。她虽知雨澜所说只不过是表面的辞藻。但这话却不假,方才她表情多变,眸子很是机灵,煞是可爱。
雨澜闻言也掩着嘴笑。
“不知为何,澜儿竟与王妃一见如故,不知可否经常来看望王妃?”
“求之不得。”微雅虽不像雨澜那般真心想了解对方,但也真心希望她常来,第一,微雅对她也有一丝莫名的好感,第二,她真的快闷得慌,王府虽大,除了奴才便只有自己和慕容瑾是主子,阶级一旦产生,说话便失去了趣味。而她跟慕容瑾一个月见面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第三,她早已得到消息,寒玉在建安郡主身上。总之和她结交,对于微雅来说,百益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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