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退了下去。
女帝久久伫立在原地,凝神良久,终于她长叹了一口气:“来人,宣狄仁杰。”
侍者上前应下,缓缓退了出去。
不多时狄仁杰走进来,行礼道:“陛下。”狄仁杰抬头,“陛下召我所为何事?”
“爱卿不妨猜一猜。”女帝慢悠悠的说。
“臣斗胆,可是为了沈大人一案?”
“案?”女帝凤眸微眯,“你既然已经说案了,那便是都知道了?你说……朕如今害如何处理此事?”
“陛下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切听凭陛下做主。”狄仁杰恭恭敬敬道。
女帝冷笑一声,“哼,说得好听,若朕这便将沈南璆无罪释放,你们这些文官呐,恐怕又要金殿上以头撞柱以死明志了!”
狄仁杰状似无奈:“陛下,如今弈星尚未查明,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迟早得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师尊已经偷偷摸摸下山了,他师尊都知道了离他查到还远吗?”
“陛下若真想保住沈南璆,也行也未尝不可,毕竟明世隐曾经说过永不下山,如今却是他先违约。”
女帝不置可否,冷笑:“哼,永不下山?违约?违哪门子的约?何人何时与他约定了?当时他就答应的模棱两可,世人又惯会胡编乱造,如今倒是给了他回旋的余地了!”
当初谁也不知道一代奇才明世隐为何突然会选择待在明夷山,本来按照他的才华,应该在俗世中大放异彩才对,后来天下有难,明世隐以一己之力创立了明夷宫派,无数能人异士被招揽上山,匡扶济世,一时间百姓人人称道,世人膜拜,风头甚至胜过了国君。
太平盛世降临之际,君主忌惮不已。
君主派使臣上明夷山,美其名曰瞻仰先生风骨,教化世人。只是那天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世人只知道后来明世隐散明夷三千众人,隐于天地各处,或入世,或归隐,不一而足。
明夷山能人异士之流遍布大江南北,明世隐之后再未下山。后来逐渐有流言说他不会下山了,百姓们一时间没法接受,后来仔细一想,倒也释怀,也对,人家本就是谪仙,又怎么会管俗世呢?
“陛下,明世隐许久不问俗世,那陛下是希望他如以往一般刚正不阿,还是跟个无关人等一般,一笑而过呢?”
女帝没有说话,她沉默良久,才终于道“我不知道。”
“沈大人清风霁月,为何会如此?”
“……我不知道……”女帝迷茫的喃喃,“我真的不知道啊……狄大人,狄仁杰,你说,他这么做,是不是在报复我?要不然他这么清高自持的一个人,怎么会去残害忠良,乃至于无所不用其极。”
“陛下不见见他吗?”狄仁杰问。
“没什么好见的,”女帝冷漠道,“我看他也是这么想,毕竟,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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