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公主可算回来了,这饭菜可要再热一遍?
我摆了摆手:
玄姬:不碍事,就这样吃罢。
我十分挑食,能入我眼的菜肴堪堪就只有那几样。从前司膳坊每天变着花样做那几样菜,后来我也委实心疼他们每天在膳房捣鼓半天才出一道菜,便吩咐每日每餐都做同样的菜。
这么多年来,爱吃的菜依旧爱吃,也未曾烦腻。
可今日坐在这饭桌前,只觉这满桌菜肴都失了颜色。吞进去的米饭也是如鲠在喉,有种吐纳不出吞咽不进的感觉。
弱水在身旁担忧地问道:
弱水:公主可是吃这凉食有些不适?
我摇了摇头,放下那碗筷问她:
玄姬:弱水,你说屠桑可会骗我?
弱水不解:
弱水:公主何出此言?我觉得屠公子待公主挺好的啊。
玄姬:好在何处?
弱水走近了道:
弱水:屠公子不仅给公主送药方和药,而且为公主不辞辛劳奔波东海。况且屠公子住在那荒山之上如此可怜,他都未曾开口向公主要些什么。
虽然我觉得弱水说的很有道理,可今天在青峰山上所见所感确实又有悖于屠桑所说。
屠桑说青峰山十几年来只见过我和他师父,我在那青峰山上却只见过屠桑和前国师。
若前国师是屠桑口中的师父,屠桑说自己常年给师父炼药试药,可那前国师俨然一副快要死的模样如何让屠桑给他炼药试药?
而且,那“鱼国之巅”的匾已然被丢弃在那荒山之上,屠桑又如何知道那荒庙叫做鱼国之巅?
那前国师是不是天狼星也有待考证。
我现在只觉得头痛欲裂,脑中千头万绪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十分挫败。
我抬手按了按额角,算了算了,待屠桑从东海回来再问他罢。
……
羿日。
我是被明媚的阳光唤醒的。
那光顽强地穿过窗户透过厚重的帘子射进来,最后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我脸上。
我抬手挡了挡光,却不愿意睁开眼。这一大早上的光也太亮了吧,还叫人热的慌。
我把被子蒙在头上遮光,不多时便放弃了。实在是…太热了!
有人在轻轻叩门,随即传来熟悉的少女声:
弱水:公主,你要是再不起来午膳都吃不到了。
我闻言一愣: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吗?难怪光强又闷热。
我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噜噜作响,表示着对我昨晚虐待它的不满。
行,我起床!
……
用过午膳后,我又困得很。
睡眼朦胧间,一位着女官服约莫三十岁的女子端着一摞大红色嫁衣和金丝线朝我走来。
那女子的声音似黄鹂,清脆又婉转:
万能龙套:公主,这是司衣坊连夜赶制的嫁衣。若是尺寸不合适我再拿回去改改。
我撑着头,眼皮在打架。
懒懒道:
玄姬:没有什么不合适,你放到绣房吧。
那女子没有退下的意思,神色中是难掩的为难。
我放下手,起身坐好:
玄姬:还有何事?
那女子一脸惶恐:
万能龙套:王后让我叮嘱公主加紧绣图莫要延误了婚期。
婚期婚期,又是婚期。
我强忍了怒意,一把夺了她手中的梨花案转身向绣房走去。
弱水跟着我一前一后进了绣房。
待弱水探了脑袋确认那女官没有跟来后,一把关了房门。
见我拿起那绣针,随即凑到我身旁轻声问:
弱水:公主,你还真打算绣这嫁衣啊?
我挑眉一笑:
玄姬:自然不是。
我想过了,不管屠桑是否欺我,他帮我总是真。他不开口向我要些什么,我总得知恩图报回报点什么东西给他吧。
弱水不解:
弱水:那公主这是要?
玄姬:我想绣一种人间的水鸟给他。
弱水坏笑道:
弱水:公主说得可是鸳鸯?可那在人间只有女子给情郎才绣鸳鸯的。
我穿了根针,支起绣架:
玄姬:你怎知就只能绣给情郎不可绣给恩公?
弱水敛了笑,若有所思:
弱水:我记得公主的折子戏上是这样说的啊。
我瞪着她不觉好笑:
玄姬:好你个小丫头,偷看我的戏文呗。
弱水垂着头,小声的嘀咕:
弱水:这怎么叫偷看,公主又没说不准我看……而且公主若是要赠鸳鸯香囊给屠公子还不如赠些食物被褥实际……
倒是我考虑欠周?
可我就想赠他水鸟香囊。
早年间宫里乏味的很,我爱跟着司集库里那帮人四处溜达。
最让人留恋的,当属人间。
人间是个繁华地儿,藏了许多新奇的东西。
那时候还小,却爱听那些才子佳人爱恨别离的故事,我总觉得那折子戏里卷了很浓重的人间烟火。
那烟火,是鱼国不曾有的。
可司集库总得回鱼国,我亦不能在人间久留。
走的时候便不依不饶地装了满满一箱子戏文。
回到鱼国之后,偶有得闲也时常翻看,那浓墨晕染的书页翻得掉了角也舍不得扔掉。
在那绣房中坐了一下午,倒是绣了两个有模有样的水鸟。
就是好像……大小不一……然后歪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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