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倦缩在破庙之中,不远处的篝火在冷风中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将熄灭一般,我发着呆,听着那闷雷炸响,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瓦上,地上,树叶上,如同打击乐的狂欢一般,而在我眼前不远的菩萨塑像,身上则是落满了灰尘,供台上,也是结满了蛛网,亦如我的腹中一般,空空如也。
至于我为何会出现在此,一来是因为我失忆了,醒来时就是在这荒郊野岭,而第二点是,我八成是个憨憨,本来是想找人问问,但见到有趣的东西,风景好的地方,就跑过去了,外加我是一个路痴到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存在,所以不出意料,几个来回折腾下来,我能在天黑下雨前找到一座庙宇,就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困意是一阵阵的袭来,我虽然打着哈欠,却是不敢入睡,一来荒庙中可能不太干净,二来嘛,荒庙太破,那冷风直往庙里灌,风过之后,全身透心凉,莫说睡觉,困意都可以给你削去片刻,而就在此时,忽闻马蹄声,而后门哐当一声的就被推开,冷风迎面扑来,好家伙,仿佛是什么东西穿体而过一般,莫说睡觉了,睡意都整没有了,我向门口望去,这点光亮,只能看到是一道身影翻身下马,缓步走了进来,但随着他渐行渐近,蓑衣与斗笠便是首先暴露在光亮之中,只见他拱手,而后言到,“老兄,介意与小子同宿一晚否?”
他的手很白,声音亦如风铃一般清脆,我望着他,打量了数秒后,轻笑一声,回答到,“此处非我之地,你自便便好。”
他亦是一声轻笑,而后拱手为谢,于一旁又是生了一堆火。一时间,这光亮到是直接照亮了整个庙宇。
我对这个临时的室友还是挺好奇的,随之便是望了过去,正好看见他摘了斗笠,脱了蓑衣,面容,衣着瞬间显现了出来,他的脸面白皙,皮肤水嫩,两三缕湿发垂落而下,穿着一身白衫,若不是我方才听到了他的声音,现在恐怕已经把他当女子了吧。
一时失神,在回神时,他已经回望而来,我一时尴尬,正准备望向它处之时,却是被他叫住,而后问到,“老兄,这里离人界与妖界边境,昆仑山还多远?”
“昆仑山?”我微愣,仔细思索了半刻钟,随后摇了摇头说到,“我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
“嘶,那就怪哉了。”他眉头微皱,似是思索着什么,又过了片刻,再次望向了我,说到,“不因该啊,虞城主与我说,只剩不过百里路程了,按我这马的脚力来算,该到了。”
他喃喃而语,而后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望向我,突然说到,“若虞城主所说不差,此处应是将临人妖之界,且在属于永夜镇外,此处应是无人家居住的,那么老兄,恕我冒昧了,不知兄台,来这地方,可方便告知原由否?”
“我仅是路过而已。”我往火堆中添了一些干枝,而后指了一个方向,随口而言到,“就是自那个方向而来,至于其它的,忘了许多。”
他拱手示意抱歉,而后望着我手所指的那个方向,一时愕然,“那里?兄台可是从一雪峰之外来?”
“是,距此二十里之外,有一雪峰,我初醒之时,便在此处。”我望着他,有些疑惑,问到,“虽是有些冒昧,但你是怎知道那个地方有一雪峰的?”
“因为那就是在下将去之处,昆仑山了。”说完之后,他又是转头望向我,轻笑一声,而后到,“想来抱歉,说了这么久,我都还未自我介绍,我是,尘覆一息、忘轩逸,敢问老兄何名?”
“半笔、问浮生。”我望着忘轩逸,如此言到。
“问浮生?”忘轩逸阖眼,略做沉吟,而后轻呼一口气,突然笑到,“得罪了。”
一语落,只见忘轩逸起掌攻来,我见厉掌袭来,来的莫名,下意识举手相阻。
而就于此时,只见我的手上忽现墨笔,笔点掌心,轰然一声,不知是气劲,亦或闷雷,庙外,雨似天瀑,庙内,尘漫寺间,刹那沉默,忘轩逸另手在提灵力,我亦是手生浩然之气。
另掌相对,亦是秋色平分,但见忘轩逸轻喝一声,反手将来我震开,哈哈而笑到,“问兄好修为,怪不得能自昆仑而来。”
“我并无什么修为,甚至不知刚才动作如何完成,亦是不知道这支墨笔是怎么出现的。”
“这支墨笔?”忘轩逸望着我端详片刻,又是对着手中墨笔端详片刻,轻声一笑到,“我到是认出来了,此笔,以白泽尾毛为锋,阴沉木心为杆,全身漆黑,唯笔尖一点白,号名曰,点苍茫。此乃道尊于万道一楼中,记事著书时所用之笔。”
而后忘轩逸停顿片刻,竟是一把抓住我执笔之手,而后灵力一摧,凌空一笔,竟是于空中现墨迹,随后又是抓着我这只手,而后写到:
紫微,北斗,勾陈,主破军,贪狼,败武曲,兴文曲,耀巨门,哀廉贞,入存禄,出道墟,引雷劫,落尘世,为天灾。
“点苍茫,落笔不粘墨,执书毋需纸,但为道尊式,方现笔迹出。”
忘轩逸松手后退,同时负手而笑,又是继续到,“看来这妖界,我不必去了。”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难道是方才脑子冻坏了?而就在我疑惑之时,只见他挥了挥手,空中墨迹随之而逝,又是望向了我,笑到,“天机测定,我现是便是你师父了。”
我转头望向庙外,大雨倾盆,再见庙内,犹似一个痴呆,摸一根木棍,又似是惊觉好像打不过,心中亦是安慰自己到,不过就一场雨的时间么,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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