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挥舞

他不知，再前行一步就会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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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婚宴前日，受邀参访岚家的宾客数不胜数。

这些日子里萧咎月就在岚家混吃混喝，唯独那个小女孩让他心里难以忘怀。转眼就已经到了岚家主与秋暮君定下婚约的前一日，他觉得放心不下那小女孩，便找家仆在早上去寻接受惩罚的那座院子。

“这儿便是那间院子了。浑噩阴气较重，公子还请减少停留时间。”萧咎月听闻已到 便向门中走去。

破旧的木床上，曾经斑斑血迹，现已变成黑色的污垢与木质融为一体。那女孩的身上鞭笞的血痕纵横交错，有些已经结痂，也有些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她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无神只干瞪着入口处，她似乎是恨着那些没有来救的她旁观者罢。萧咎月一进门只注意到女孩仅剩的苍白的脸。脸上并没有一丝恐惧，恐怕是已经迎来了永久的长眠——死亡。

那手握长鞭的家仆在萧咎月到来之前就已停止抽打。两名家仆似乎在谈论着这女孩的什么。

“啧、这真是个麻烦活。你怎的就一不小心给打死了，是要拖出去埋了还是等家主批准？”这大概是负责监督的家仆，在今天来巡查的时候发现这领罚的人似乎已经早就死了。

另一位拿着鞭子的家仆回答说：“这就是个无名的小家仆而已，埋了也就埋了。反正这岚家每月都会埋蛮多人。”

血气驱使萧咎月向前走去。“你们说岚家每月都会埋下许多死者？”萧咎月低头看向那孩子的尸体，用一种冷漠的语气问道，“像这孩子一般会埋去哪里？”

那两位家仆看见有人来了，立刻停止谈话，一同转过头来，当看清楚是一位长相青年的人时，不禁愣住了。这应该就是受邀参加岚小姐生日与大婚的年轻客人罢。

“这位兄弟，我们这里在说这家伙的事情。反了家规在前庭中大喊大叫，被抓到这儿受罚，结果赶在喜日之前就死了。嘿！多晦气。”看守的家仆若有所思，思索如何回答萧咎月的问题，“你是不知道…岚家大小姐重病缠身，故要以人血为药引治病。一般一个月都要埋了一个！就随便埋在荒郊野外…”

萧咎月心中黯然悲伤，如今他已经猜透了岚家隐藏多年的秘密。对岚家主表上恨魔族但却对自己女儿包庇的行为感到愤怒。

“这孩子要是没有个安葬的地方，便交给我罢。”萧咎月作出礼貌的微笑，让二位家仆难以拒绝，“看见这孩子的凄惨死状，我倒是想将她寻个安息之处。若是有人问道她，便说她走丢了吧。”

“这…”那两位家仆早已不想多管此事，有了个背锅的游客正如他意。“那还真是麻烦这位小兄弟了！”家仆眼罢，便把那副苍白面孔交于了萧咎月。

萧咎月接过那副尸体，身上血液早已经干涸了，四肢也只是一直保持那一副姿态，按这个僵硬程度怕是已经死了三日了吧。

让萧咎月记忆最深的只有那双一直瞪着前方的双眼。犀利又绝望。

萧咎月寻得一处幽静之地，在步行岚家半个时辰即可到达的荷花湖边葬了这孩子。

湖中花草已枯萎。剩下一片寒冷的湖水。

简单将孩子埋葬在此地。

他后悔了。

为什么当时被家仆拖走的时候不去找她救了她呢。

为什么这些日子里不去找她救她呢。

为什么不劝岚家主改了这愚钝的家规呢。

回想起这孩子那双早已被固定在死前那一刻的眼睛。

“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救我？”

萧咎月仿佛听见了这孩子因自己让她失去一线生机的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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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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