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芙蓉满栖，奈何蝶难留

“我都说了！这玉石根本就不纯，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珠宝店里传来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

“哎呀，你给我的图纸上明明就是这么写的，你看，这材质，还有这做工...”男子骂骂咧咧。

“反正你做不出来我满意的成品，这钱我绝对不会给你的。”汝迁蓝双手撑腰别过脸去。

“嘿~这小妞怎么蛮不讲理呢~”

“原来我这儿的东西都是你师父做的，你一来就给我搞砸了第一桩买卖，还是请您师父来吧。”

“那可不行，我师父说了一定要完成任务才能回去领赏钱。”男子表示出绝不退让的态度。

“那行，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明儿把你师父找来，我亲自跟他说。”汝迁蓝说完准备把那名男子推出门外。

“我可是打探来一个小道消息要与你分享呐...既然你如此不欢迎我，那便算了...”

“关于什么的？”汝迁蓝把门掩开一条缝。

“当然是珠宝了。你若是明日不去师父那儿告我状我便告诉你。”

“行。赶紧说。”

“听说一颗宋代失传的珠宝又重新出现了，就在这儿附近，那东西可价值连城！”男子小声说。

“真的假的...”

“你若是不信就算了。这要是换做别人，花重金我都不告诉他。”

“行行行。我知道了。”汝迁蓝虽然表面上不信，心里对此事却是极为在意。毕竟古代流传下来的珠宝极其罕见。于是她准备自己去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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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娘？”林天刚从大理山回到京城，听到的却是母亲病危的消息。

“是的...估计撑不了几天了...”

“我这就回家看她去！”林天赶紧向晁微于借了匹马，着急忙慌地上路了。

“小天？”母亲躺在床榻上斜眼看着这个风尘仆仆为自己赶来的孩子。

“娘...小天回来陪您来了...”林天紧紧地握住母亲苍白又颤抖的手。每当人们快要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时才想起曾经忘却它时的那种心情。

“你随我出来一下。”村里的大夫说道。

“大夫...我娘她...”林天急得直抹泪。

“她为了维持生计，身体落下了劳累之病。况且你又不在身边，她心里有多惦念你这个儿子，我们这儿的人都清楚的很啊...”大夫叹了口气。

“都怪我不好...非要自己出来闯荡，到头也没闯出个名堂来。还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也不能怪你，若是你母亲知道你故意留在她身边只是为了她的心愿，她一定会更不快乐的，觉得是她的自私让你失去了自由。”

“我知道...可是还是好难受...”林天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人总有尽头。这几天你就好好陪在她身边，就算是尽孝了。”大夫拍了拍林天的肩，慢步离开庭院。

林天回到母亲床边，蹲坐下来，望着母亲年迈而布满皱纹的脸庞，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是她对儿子深深的思念。

“小天...娘希望...能看见你有个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其实每个母亲的愿望不过也就如此吧。

“娘...”

“家住隔壁的念念，一直倾心于你，到现在还未嫁，只为了等你回来。”

“我...”林天本想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耳畔又响起刚才大夫说的话来，他觉得自己不该再如此任性，应当了了母亲最后的心愿。“好，我答应你。”看见母亲的笑容已是对林天最大的慰藉了。

第二日清晨，林天便带上母亲的期盼前往邻居家与那念念见面。

“小天哥哥，你来啦！”林天刚进门就被念念紧紧抱住，让他动弹不得。

“念念...你近日可好？”为了缓解尴尬，林天只能寒暄两句。

“还不错。哥哥你呢？”念念露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挺好的。”

“那你俩的婚事就这样定下啦！”念念的父亲在一旁高兴地直拍手。

“岳父...我有个请求不知能否...”

“说吧。”

“因为我母亲身体的关系，能不能将婚礼先放在我家举行...”

“我是没问题。这是你俩的婚事，你们自己商量吧！”念念父亲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嫁给了喜欢的人，打从心底里为她高兴。

“我也没关系！听你的！”念念还是那样温暖的笑脸。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林天的母亲艰难地坐起身，望着面前两个稚气未去的孩子。

这场婚礼，只有他们三个人。

“看着你俩这么好。我也就安心了。”母亲的眼眶湿润了。

“娘...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林天起身，轻轻拭去母亲眼角的泪水。

“娘，以后我爹娘一定待小天哥哥如亲儿子一般疼爱他。”念念在一旁附和道。

“好...好...我真的开心呐...”

夜晚来临。上天将使者派来人间，不知是这风，还是这雨，将母亲请去了天上做客。母亲嘴角带着微笑，离开了。

据说人最悲伤之时，是不会流泪的。林天就是这样，一滴泪也没落下。他坐在母亲房前的门槛上，抬头望向天空。却发现一颗星星也没有。

“小天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念念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没什么...”林天强装微笑。

“你别太难受了...这一天总要来的...”念念拉起林天的手。

“我知道...”

“我们...就这样结束吧...”念念看着林天的眼睛。

“为什么...”林天一脸不可置信。

“小天哥哥，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什么？”

“不管什么事，你总有着能够勇敢面对并战胜它的决心。你的眼神里，都是光。但是如今，我却看不到了。”念念低下了头。

“也许吧...曾经的我还有个寄托，想着不管我在外面怎么闯祸或是受欺负了，也能回到这个温馨的家来感受我娘的怀抱。可是现在...”林天说到这里又有些哽咽。

“我明白...所以你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跟我结婚的吧。”

“说实话，的确。但...我不想伤害你...”

“小天哥哥可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是...只是你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你开心，你若并非心甘情愿，我们不会幸福的。”

“你年纪这么小，懂得却很多啊。”林天笑了。

“不敢不敢。只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心情。我喜欢你，所以决定给你自由。我宁可自己孤独，也不想让你与我一并沉沦悲伤。”念念的话让林天深受触动，他又想起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

“谢谢你...只是你要如何向你的父母解释此事...他们这么为你开心。”

“我就说是我变了心呗，放心，不会怪罪你的。你尽管去找自己的心上人吧，祝你幸福！”念念蹦蹦跳跳着走开了。

“也祝你幸福。”林天悄声说道。

若干年后，甚至一辈子，林天不会知道念念鼓起多大勇气说出这些话，也不会知道她离开时到底流了多少泪。念念也无从知晓林天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人就是如此，总是爱着伤害自己的人，又辜负了那些真心爱着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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