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初相见

云鹤过境，不是所有人都会放在心上。

清淼坐在云鹤背上，径直飞过雪清阁。

云鹤上空，是星月退去的夜空。云鹤展翅的身后，初升的旭日冲破东方黑夜的束缚，将清晨第一束阳光投射海面，金光晕染，云霞斑斓。

霞光的时间到了会迎接夜幕到来，而夜晚也必须迎接新升的旭日。

云鹤跨越山河，最后停在了一片焦林。

似乎还可以透过枯木树枝，废墟，黑黝的砖瓦看到一场大火。

清淼从云鹤身上走下，没有面具覆盖的他，有些可怖。他扑通一声径直跪了下去，溅起了黑色的尘土。他毫不在意洁白的衣衫被弄脏，磕了三个响头。腰上佩挂的镂空雕花铃铛随着腰腹的一起一扣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一声一声，带他穿越时间的洪流，回到了很久以前……

“阿爹，阿娘，我回来了，先生今天……”清淼手里捧着蓝色的拓本，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却突然看见他家门口的垂柳下有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在……刨土？

似乎是听到他的声音，把脑袋从膝头上抬起来，向他看过来。

清淼愣在原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或者产生幻觉后，把拓本小心在怀中揣好，走过去。

村子里什么时候来了客人，还带个小孩子？

对方也看到了他，但似乎没想到他会走向自己，忙把刚刨好的小土坑用挖出来的土盖好，双手叠在膝盖上把头埋在膝盖里。

走到一半的清淼被这一幕惊到了，他自认为人缘很好，村子里男孩女孩大的小的甚至有些大人都喜欢他喜欢得不行，可他好像……不太待见自己啊？

“你在干什么呀？”清淼走近他，深处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脑勺。“为什么要刨土啊！”

乐顼把头从膝盖里抬起一点点，只用一只眼睛看着他。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里不能刨土。”声音断断续续没有气力不说还越说越小，亏得清淼离得比较近，才好不容易听清。

见他是误会了：“啊，你误会了，不是，我不是说这里不能刨土。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刨土。”清淼冲他笑笑，让自己看上去十分和善：“你的亲人呢？跟你一起来的吗？”

乐顼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用黄泥糊的墙，瑟缩着身子往后靠了靠。

清淼看出来了，他不想跟自己说话，还有意离自己远远的。但心上却疑虑大增。

他的家人在……墙里？怎么可能疯了吗！在……他家的院子里？他阿娘最是对陌生人警惕，怎么会让别人进到他们家？

清淼久久不说话，乐顼悄悄把头又抬起来点，清淼却突然指着他“你的眼睛！你……你是……啊！”

乐顼没给他把后半句说出来的机会，匆匆站起来一个大力把清淼推翻在地，把原本就用厚厚的头发盖住的眼睛用更多的头发遮住，跑开了。

清淼在地上坐得起了火，很是莫名其妙，不就是红色的眼睛嘛！不就是他是魔嘛！至于吗？

“你且在这放心住着，我若是碰不到也就算了，如今碰到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再离开了。”院子里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走出院子似乎愣了愣，问道“清淼，方才在这里的那个人呢？”

“跑……跑了……”他指指一条小路，顺着那跑的，可快了跟兔子似的。

“是不是你给吓跑了，还不快去找，等什么呢！”女人的声音染上了愠气，有些薄怒。

“阿娘？”清淼还是发愣，试探的叫了一声。

他阿娘怎么了？

“愣着干什么，去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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