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清早
那孟家虎便领着那一众狗腿于陌家门外叫嚣了一阵!一时间,左邻右舍皆赶了个早,抄锅弄饭,一些个闲汉皆是捧着碗淡饭,就着盏粗茶,这里一撮,那里一堆!无论哪朝哪代,热闹总是这市井中下饭的珍馐!
孟家虎叫喊了好一阵,不见陌家出门应答。
正欲招呼手下强入时,门开了!只见门内正中站有一墨衣少年,十二三的年纪,面如冠玉,一双眼眸,皎若辰星!摄人心魄,众人暗道:确是个顶好的少年郎!
孟家虎正讶异于这少年这般年纪便有如此风姿!
就闻着一狗腿靠近答话:“大哥,这是那酸书生的侄儿,平日里就在家里读书,不曾在人前走动,您觉着眼生也正常”这狗腿,前些年陌白携陌云进京返程路上偶得一见,那时他也为那陌云惊奇了好一阵!眼珠一转!接着说道:“大哥,这儿子就生得如此俊俏,那他娘得是何等的漂亮!大哥要是瞧上眼,不如便纳了做老婆,到时小弟定要向大哥多讨两杯酒喝!”
那孟家虎又是一阵受用至极,心下生痒,当即大喝一声:那孩儿,快快去请你娘亲出来一见,报我孟老虎的名头,事办利索了,爹爹我就收你当个义子,保证亏待不了你!”这般言语,又受得麾下狗腿一阵吹捧!
这孟家虎这般行事,到也不是没有考量。在他眼里,一个穷教书的,自是不会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况且他妹夫可是这灵山县的县尉,手底下百十来个官兵!除了那来历不明的茶馆老板是受他妹夫提点不能惹的人物!这些余下的小老百姓,哪个不能欺压一番!
“韩大爷,照你看,今儿这局势是要怎么个解法!”夏靳然叼着茶碗,嘴里嗡嗡出声。
这闲王爷昨日出了茶馆,街上已是人烟散尽,他不禁感慨一句:“偌大的县城,竟是连个客栈都多有稀缺。”至于那茶馆,掌柜本欲让其留宿,却是被他一句非是寻常榻,难得安稳觉!给生生拒了!他也不好说出个所以然,但直觉告诉他这茶馆定是个是非地。他能感觉出这茶馆的不寻常,却看不见那掌柜在他走后,面上带笑,笑里有刀!
而这韩大爷则是看他一人夜里无处下脚,就给他领家里来了!
而清早一番唠嗑,更是让这夏靳然觉得这老汉可绝非寻常人!他清早便是一句“老丈,你就不怕我是个歹人么!”那老汉则是回一句,“你能一夜倒头睡死,寻常人落一生地,都未见得有你这般坦然,更何况是那些刀尖子上舔血的。不过,你就不怕老汉我也是个歹人!留你是为了谋财?”
“你也说了,一夜我都倒头睡死了,若你是歹人!你还能让我一清早起来问你这一句!”夏靳然浅笑着,却见那老汉也是这般看着他。是,就凭他俩能站院里唠这一会,那几句疑问自是不攻自破了!
“那小子,可不见得是不出户的那个。”老汉蹲在门口,和那夏靳然,一人一边,“昨儿,老汉我可见着是俩呦!”老汉揣手,靠着门框,用脚踢了踢一边入神的夏靳然“发什么呆呢,去,给老汉把那壶茶给拿来,这戏可是要开唱喽!”
“这茶是不是你们这些上了岁数的都喜欢啊,一路上尽是这些泡水的叶子汁。”夏靳然,恍过神,嘟囔着走远了。
不过这次倒是见着个识得的了!
“小相公!”就是没问过那慕寒衣是如何想的喽,竟然有人比他更像他老子,夏靳然,不禁起了个大兴趣。
那陌尘抱肘而立。目光扫过这门前一群混混,眼中的乐趣顿时散了大半。他大早就同那陌云一早起来了,两兄弟院前一个练剑,一个诵书。庭中不时落下几片桑叶!分明是个画中景象。
可随着门外一阵叫嚣,这意境难免缺了大半。那陌尘当即就要提剑出门,陌云则是平淡一声:“是忘了爹的告诫么,没刺出三千剑不得停下。还不回来!”听到这,陌尘算是收了性子,不过每次刺剑都显然带着怒气!陌云见此不得不佩服自家父亲,陌尘这浮躁的性子需是这般止住,否则以后吃亏必是免不了的
方止三千剑,桑叶已着衣!
陌尘草草抚去身上的桑叶,提剑正欲出门,后面又是一句,“不得提剑,不得伤…不得杀人!”陌云亦是被那门外那伙人给激起了火气!陌尘回望一眼,“放心!”当即一剑掠出,直入那院中桑木,只余那剑柄还剩下半截!引得陌云一阵挑眉!
一众狗腿见那陌尘无甚反应,当即大喝:“你这娃娃好生无礼,以后你与我等乃是叔侄,若非我大哥对你心生欢喜。我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尊叔敬长”
“要上就一起来,没事就滚回去!”陌尘揉着眉心,只觉得这人好生聒噪,当然,他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话多的!“对了,我可没有收你们当侄子的打算,倒贴没用!”
”大哥?”,孟家虎对着一众小弟的问询,冷言出声,“要打死,打死吧,不听话,养来也无用!”
一众手下顿时蜂拥而上,不过数息,便尽皆倒飞而出。惊骇地望着那门前的那位少年!他们只觉一阵巨力贯穿肺腑,有如刀剑般的气息在体内回荡,剜心之痛顿时激起他们一阵痉挛,身形扭曲,不成人样。一众邻人,尽是大惊。
“哼,废物!”孟家虎轻啐一声,显然,他还沉浸在众人的捧喝之中,不理会身旁的一众倒地的手下,一拳呼出,风声烈烈,隐有虎啸随拳,而观那陌尘也只是一拳,毫无花哨。只不过脚下影子在那瞬息之间扭曲了几分!再看时,一道身影掠出,恰是那孟家虎,三百来斤的身躯直接撞倒了对门一堵夯墙!陷入土中,生死不知!
“嘶,”旁人尽是一声冷气呼出!
夏靳然看着那陌尘竟有这等功力,脸上布满了收不住的讶然,将头一转,恰是对上了一人…来福馆的掌柜!那掌柜见他当即一笑!夏靳然则是避过了他的目光,闷头喝茶!随后,自是啧啧两声!
“小子,你不是这市井人吧!”那韩老汉悠悠出声,夏靳然则只是“嗯”了一声!“老汉对你就一句,从哪来回哪去吧!这潭水历朝历代搅了好几年,早已经浑透了!”那韩老汉脸上的沟壑里似是塞满了故事。夏靳然摇了摇头,出门在外,贸然问人身世是犯忌讳的。“我倒是想回去,可把我扔出来的那位,可不是个认命的主!”夏靳然,晃了晃茶壶,发现这一壶茶伴着闲话一起落了个干净。“老头,走了啊!”偏头打量着这老汉,心下自忖:到底是小噓了天下英雄!
来福茶馆,不再像往常一样灯火透亮。据那茶馆小厮传话:是掌柜夜里要裁去几个耍巧的,算是茶馆的家事,不方便将丑出到邻里去,并承诺只此一次!明日茶点全免,各位大可忍住一夜的话头,留与明日再续!
邻里见这茶馆礼数周全,且平日里口碑甚好,也便不再纠缠!
“那陌尘的影剑,需是有六成功力了!”茶馆掌柜微促眉头。摇曳的烛火映着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让人倍感阴森。台下一小厮打扮的人,沉声道:“阁中天字级谍者今明即到,”
“不够,那陌玄一手影剑已臻化境,别忘了他曾在阁中门客榜的位置!”当云深接到这个谍令时,他几乎是抱了死志,影剑君…陌玄。昔日问剑千机台,连破千机阁十四道剑阵,与云氏第一强者…赤魇君云恤交手二百余式,惜败云恤半招!云恤何人也,以刀封君,三百年来一人也。江湖敬畏,事以君王礼。弘祚帝以莽荒凶兽赤魇为名,封号赤魇君,位同亲王!
而那陌玄问剑千机台时,江湖尚未闻此人。一战成名,以其兵器为名,受封影剑君,由当朝尚书令慕永年,也就是那今时左相慕文卿之父,亲授玉带!
然而影剑凶名也是自那时传开,几年间,下有门派弟子,中有散修大拿,上至世家大员。令出而动,从未失手!其背后是何方操纵,江湖和朝堂皆心照不宣!
听到云深这般言语,众人一时失了主意!忽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众人一齐望去,一共七声,先缓而急。
自己人!!
“明日就是那陌门灭门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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