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除水祟（3）

苏寒坐在船边上，看着蓝忘机说：“害，这事儿我怎么可能会儿戏呢，其实，抓水鬼真的可以一小会儿的，害，等会你们看着就行了。”

蓝曦臣看着苏寒道：“苏姑娘，自上次后，我一直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不知可否……”话还没有说完，苏寒便打断了他，说道：“有什么问题，曦臣哥哥可讲，小女竭尽所能。”

蓝曦臣看着她这幅模样笑了笑说：“苏姑娘可否与在下讲讲这桃都的事？”魏无羡也喝道：“桃都是你的住处吗，我挺感兴趣的，你就说说吧。”

苏寒看了看他们说：“额……行吧，桃都是另一个世界，既在人世之中，又游离人世之外。人间之上，有天界，有昆仑，皆仙君神灵之地，共掌天地人世，而桃都跟哪里都不一样，它低调隐蔽地存在着，神仙的事它不管，人类的事它也不管，千万年来它只管一个物种─妖怪。天下的妖怪都归桃都管理。嗯，就这样。”

蓝曦臣又说：“管理这天下的妖怪？”

苏寒说：“是啊，从古到今的妖怪都归桃都管。”

魏无羡说：“那苏姑娘在桃都有很有名吗？”

苏寒说道：“嗯……大概吧。不过我师父更有名。嘿嘿嘿。”

蓝曦臣又说：“不知，姑娘的师父是？。”

苏寒正欲说话，突然手上金玲一响。她说道：“来了，还不小。”

魏无羡正想问是什么来了，突然一名门生喊道：“网动了！”

果然，网绳一阵急剧的抖动。魏无羡精神一怔：“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黑色丝绸般的浓密长发在数十艘小船边齐齐翻涌，一双双苍白的手掌扒上船舷。蓝忘机反手拔剑，避尘出鞘，削断了船舷左侧十几只手腕，只留下手指深深扣入木中的手掌。正要去斩右侧的，一道红光闪过，魏无羡已收剑回鞘。

水中异动止息，网绳也重新平静下来。方才魏无羡那一剑出得极快，但蓝忘机已看出他所背的必须上品零件，萧然问道：“此剑何名？”

魏无羡道：“随便！”

蓝忘机看他。魏无羡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随便！”

蓝忘机凝眉，拒绝：“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魏无羡“哎”了一声，道：“脑筋急转弯嘛。我不是说叫你随便叫，而是我这把剑的名字就叫“随便”。喏，你看。”说着递过，让蓝忘机看清这把剑上的文字。剑鞘纹路之中刻着两枚古字，果真是“随便”二字。

蓝忘机半晌说不出话来。

魏无羡体贴地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每个人都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其实吧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不过江叔叔给我赐剑的时候问我想叫什么？我当时想了二十多个名字，每一个满意的，心说让江叔叔给我取个名吧，就答“随便！”。谁知道剑铸好了，出炉了上面就是这两个字。江叔叔说：“既然如此，那这剑就叫随便吧。”其实这名字也不错，对吧？”

终于，蓝忘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荒唐！”

魏无羡把剑扛在肩上，道：“你这人太没意思了。这名字多好玩，套你这样的小正经，一套一个准，哈哈！”

苏寒看着他们两个，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实在是，哈哈哈哈哈哈！”

魏无羡看着苏寒问道：“苏姑娘，怎么样，这名字好听吧？”说完，还笑嘻嘻的眨了眨眼。苏寒说：“哈哈哈哈，好听啊好听。怎会不好听呢？”

突然，苏寒手上的金玲又作响，苏寒说：“来了。”

这时，碧绿的湖水中，一片长长的黑影绕着小船一闪而过。江澄斩完他那边的水祟之后，仍在留神有没有遗漏，一见那条黑影，立刻喊到：“又来了！”

几名门生撑篙而划，用网去追逐那水中黑影。另一边又叫了起来：“这里也有！”

那边水中也是一片黑影一翻而过，数只细舟拖着网飞驶而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网住。魏无羡道：“怪了。这影子的形状，不像人形。而且乎长乎短，乎大乎小……蓝湛你船边！”

蓝忘机背上避尘应声出鞘，刺入水中 片刻之后，又锐啸从河中飞出，带起一道水虹。却是什么都没刺中。

他握剑在手，神色凝肃，正要开口，一旁另一名门生也飞出长剑，朝河水中一条倏地游过去的黑影刺去。

可他这一剑入水之后，却再也没有出来。催动剑决，再三回召，也没有任何东西从水里被召出。他那把剑竟像是被湖水吞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名门生瞧着是个与魏无羡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失了佩剑，脸越来越白。一旁有年长的门生道：“苏涉，目下都没查清水里是什么东西，你为何擅自催剑入水？”

苏涉像有些发慌，神色却还算镇定：“我见二公子也催剑入水……”

他没说完便明白过来，这句话有多不知深浅。无论是蓝忘机，还是避尘剑，都不是旁人能比的。蓝忘机可以在不明敌物之时召剑入水无事，其他人却不一定了。他脸色苍白又透出些羞耻的红，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瞅了蓝忘机一眼。蓝忘机却没有看他，凝神望水，须臾，避尘再次出鞘。

这次剑身并插入水中，而是剑尖一挑，将一片窜过的黑影从水底挑出。湿淋淋黑漆漆的一团，“扑通”一声，摔在船板上。魏无羡踮脚一看，竟然是一件衣服。

魏无羡笑得险些一头栽进河里，道：“蓝湛，你好厉害！我第一次看到捉水鬼把水鬼衣服扯上来的。”

蓝忘机只是查看避尘的剑尖有何异样，似乎已打定主意不与他交谈。江澄道：“你闭嘴吧！刚才水底游过来的，确实没有水鬼，只有一件衣服！”

魏无羡当然也看清了，他只是不逗蓝忘机两句浑身不舒服，道：“刚才溜过来溜过去的，就是一件衣服？怪不得网抓不住，剑刺不中，形状变来变去。可一件衣服，总不能吞掉一把仙剑。这水里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此时，船只已飘至碧灵湖中心。湖水颜色极深，墨绿墨绿。忽然，蓝忘机微微抬头，道：“现在立刻回去。”

蓝曦臣道：“为何？”

蓝忘机道：“水中之物是故意把船只引到碧灵湖中心来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感觉船身猛地一沉。

水流迅速蔓延入船，魏无羡忽然发现，碧灵湖的湖水已经不是墨绿色了，而是接近黑色。尤其接近湖中心的地方，四周不知不觉生出一个巨大漩涡，十几只船都顺着漩涡正在打转，便转便往下沉，就像要被一只黑色的巨嘴吸下去！

出鞘声铮铮响成一片，各人陆陆续续御剑而起。苏寒则还在船上吃着东西。魏无羡已升到空中，俯首下望，却见苏寒还在船上，大声道：“苏姑娘，你赶快上来啊！” 苏寒看这着魏无羡说起：“不用不用，莫得慌，你们先走远一点，剩下的交给我了！”

江澄看着苏寒说：“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苏寒摇了摇手说：“真的没事啊，你们先走远一点！”

说完，船又剧烈抖动了起来，苏寒险些跌落在水里，她急忙御起剑，来到蓝忘机旁边，看着水，精神未定道：“艾玛，我去，刺激啊。”

蓝忘机看了看她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观察。

苏寒说：“你们先躲远一点！”

魏无羡不解道：“为什么啊？你一个小姑娘能行吗？”

苏寒说：“哎，交给我，放心放心，你们先离得远一点！”说完，苏寒御剑来到漩涡中心，大声喊到：“咳咳咳，水底下那位集美，你能不能先出来一下啊，我有事儿！”

众人惊讶地看着苏寒，蓝忘机大声怒道：“荒唐！”

魏无羡说：“苏姑娘，你快先回来啊，那边危险！”

蓝曦臣也道：“苏姑娘，你先回来吧！”

苏寒说道：“等等，有动静了！”说完，那水里冒出来了好多水鬼，面目狰狞。魏无羡他们正欲去帮忙，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惊呆了。

那些水鬼看到苏寒就像看到了什么厉害的人物一样，竟然往后退了退，匆忙往水里面游。苏寒抓起一只水鬼，问：“集美，你们老大呢，把他叫出来！”那水鬼畏畏缩缩地指了指漩涡。

苏寒把他放了进去，突然那漩涡中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众人都往后退了退。

苏寒看着它说：“你就是他们老大？！”

那黑影说道：“你是谁，敢在我的地盘放肆，好大的胆子！”

苏寒的手腕上的金玲响了响，声音中等。那水鬼惊讶的看着她，说道：“死神苏寒，善恶难辨，金玲过处，片甲不留？你是苏寒！”

苏寒看着它说：“那么快就认出来了？看看我的人气还是蛮不错的嘛。”

那水鬼说：“不知您此次到我这儿有何贵干啊？”

众人在一旁听得是目瞪口呆。

苏寒说：“咳咳咳，听说你杀人了呀？”

那水鬼说：“这……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的小的们也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所以……”

苏寒气愤道：“这都是借口，说吧，哪儿啊？”

那水鬼吞吞吐吐地说：“能不能不砍？”

苏寒说：“害，这是规矩。”说完利索地把它的手砍了。砍完后又说：“别在这样了，不然下回啊，有你受的了。”那水鬼急忙点头。

说完，漩涡便不见了 。

苏寒忙转身道：“哎，等等！”

那水鬼说：“又，又怎么了？”

苏寒小小声地问：“你有没有看见过我师父？”

那水鬼说：“苏姑娘的师父？是那位震撼三界的无限大人吗？”

苏寒怔了怔说：“嗯……”

那水鬼说：“这……我没有看见……也并没见过啊。”

苏寒看着它说：“哎，好吧，行了，你走吧，下回不许那样了！”

那水鬼微微点了点头，便走了。

苏寒回到蓝忘机旁边说：“看嘛，这不是很简单嘛。”

蓝忘机看着苏寒道：“你……”

蓝曦臣说：“不知姑娘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那水鬼平息了下来呢？”

魏无羡看着苏寒说起：“哇！苏姑娘你好厉害啊，隐藏高手啊，我收回我刚刚说的那句话！”

苏寒低着头小声说：“我要是厉害，怎么会寻不到他啊……”说完，抹了抹泪，又重新换了一幅面孔，殊不知她刚才的样子都被蓝忘机收入眼底。她看着魏无羡说道：“哈哈哈哈，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魏无羡说：“是是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所以你说说吧。”

苏寒说：“咳咳咳，天机不可泄露嘛。”

魏无羡看着苏寒道歉：“哎呀，你别掉大家的胃口嘛，说来听听呗。”

江澄看着魏无羡说道：“魏无羡，人家苏姑娘不愿说你也别在逼问了，害不害臊啊！丟脸都丢进了！”

苏寒看着他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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