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穆城南街,这里也是百姓居多人流密集的街道,也是柏穆著以“南梨”之称风景名胜。
那位白发老者出现在了街道上,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位与白发苍苍老者出现鲜明对比的公子,公子生得好生俊朗,青丝如墨,肤如白玉,见他手中持着一把扇骨雕刻翡翠碧龙飞天折扇。
二人低头细语,不知在谈论着些什么。半晌,白发老者向那位公子拱手作揖便退下。
木屋内,许是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屋子里爬满了蜘蛛网,时不时还看见几只眼睛闪闪发光地蜘蛛,这也倒是把木屋里的人吓得够呛。
光透过年久失修的房屋缝隙折射进来,忽然一只人眼搭在了缝隙里,眼球咕噜旋转着,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老者推开陈年木门,正在盘腿打坐地楚清风听闻开门声,立刻迎上前张开双臂随后双手抱拳弯腰深深鞠了一躬。随后便说道:“多谢老翁救命之恩。”
老翁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连声说道:“无妨,小事一桩,无需公子言谢,我来这里只是告诉你,那些个官兵已经不在此地游荡,你大可趁着此时去办你所办的事。”说完之后,转上去到木屋外,一个飞身腾到了屋顶,身影在房梁上一起一落便不见了踪影。
楚清风只得感叹到,人老心不老,这位老翁看起来风一吹就会摇摇欲坠,可是都到这把年纪了还能把轻功练得如此了得,看来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能人干将,不过现在这世道江湖,有太多与世隔绝隐匿于深山老林之人都是深藏不露,淑质英才,由于这一类人品行高洁不乐意沾染红尘中的是是非非。
宫廷中,两名身着宫廷锦绣裳,头顶梳着漂亮轻巧的发鬓,手中端着新鲜水果盘和精致小巧点心盘,走过铺满五彩鹅卵石御花园的小路,边走还边有说有笑的聊着话家常。
端着果盘的那位宫女说:“你可听说了?前些日子朝中来了一位外邦使者,据说他能文能武,文采也卓越超群。”
“你说的是那个人啊,但我倒是觉得,他只是个灾星,他一来到我们柏穆城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拿果盘的那位宫女截口拦断:“别别别!不能说。”接着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眼神扫视着四周小心翼翼地道:“你可长点心吧,这种事怎么能够说出来呢?小心祸从口出,我们这些做宫女的,本来就命薄,若是隔墙有耳!一不小心倒给自己惹祸上身。”
端着点心的那位宫女眨巴眨巴眼睛,嘴巴抿的紧紧的,朝着另一位端着果盘宫女点了点头,表示不会乱说话。
随后二人不紧不慢离开了御花园,不过这两个人的对话却被一个暗中的人给听了去。
养心殿,一个公公模样的弓着身子跪在地上,身体时不时颤抖着,额头上的汗随着眉头滑落到鼻尖,滴落到地板上。
“陛下,其实,魏王的野心也不是在这一朝一夕之间,之前楚王多次进谏,都被您压了下来,奴才知道,这也是先王的意思,陛下心孝,只得随他去了。可是现在先王他卧病恹恹在床,这朝中政权是交给您了呀,如果再不制止,恐怕小人得利,妄想……妄想……”小公公说到这里边便不敢再大言不惭,口出狂言下去,弄不好还会把自己小命丢了。
可是陛下容裴歌他却不乐意了,怒不可遏的吼道:“妄想什么?推翻孤王的江山?他莫不是忘了如今这江山姓容,先王待他不薄,他魏王仗着手握兵权,如此不仁不义,这样的人他也配坐拥孤王的江山。”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小公公一个劲的磕着头。
“罢了,小德子,你且先行退下,孤王想自己待一会儿。”小德子走后,整个养心殿顿时安静下来,容裴歌不安的踱步行走,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还时不时的叹息几声。
他转身走向批改奏折的案桌,看着这卷开已阅或未来得及翻阅的奏折,心里更加心烦意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一堆奏折,突然之间大叫一声,随着奏折翻滚落地,他如同如释重负解脱般推翻了这些压在他心口上喘不过气的石头。
顿时容裴歌身体不受平衡般的左右摇晃,跌坐在了地上,他蜷着背,失神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心口莫名抽痛。
容裴歌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之际,忽而觉得一股微风拂过脸庞,他抬眼望去,一人穿着黑色夜行衣出现在了容裴歌的视线,顿时慌了,欲开口呼唤救驾,那人身形极快地来到了容裴歌身旁捂住了他的嘴,竟然使得他发不出声。
容裴歌慌然失措的挣脱着那只有力大手,他内心也浑然不觉的害怕,这种害怕使得他想要大声叫出来,可是到了嗓子上方也就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只听闻一声入耳:“别叫,我是楚清风。”
这一句话仿佛是给容裴歌下了定心丸,使劲的点了点头,这时楚清风才慢慢的放开了他。
“清风……真的是你?”容裴歌目光闪烁着,脸上一种欣喜若狂的表情看着楚清风,伸出颤抖的手将楚清风拥入怀中。楚清风也明显的感觉容裴歌的身体是微微颤抖着的,他原本想推开粘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但是看到他现在这般狼狈不堪模样,倒也是不忍心推开,任由他抱了。
片刻,楚清风轻轻推开了身上的这个人,淡淡的道:“你这是怎么了?您乃堂堂一国之君,这个模样成何体统。”说话的时候刻意用了“您”这个字眼似乎是要跟他划清关系,脚步也往后退了一步。
“清风,你为何这样跟我说话……”这才几日未得相见,怎的自己朝昔相伴会对自己冷言相待。
楚清风听到这话反倒觉得是好笑得很,正是他下旨诛了自己九族,还反过来悲怆的很,真是兔死狐悲呀!
“容裴歌,你身为君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以笔墨写遍万卷书,疆边踏马诗歌纵横,许一生一世一知己。我本以为我已经够了解你,可是直到现在,我觉得我仍然看不透。思来想去,这天下除了你,容 裴 歌!能够下旨诛我楚家九族,除了你,还有谁?”楚清风怒红如剑的眼神凛冽的盯着容裴歌,脚步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楚清风每向前一步就逼得容裴歌后退一步,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覆上了容裴歌的脖颈。由于手中劲道太大,容裴歌脖颈往后轻微一缩便立刻抓住纠正,他不可置信望瞧着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楚清风,施力者脚步加快,直直的将容裴歌顶到了柱子上,手往上施力,直接将他整个人贴着柱子提了起来。
容裴歌双手无力扣着那只覆在他脖颈上的大手,试图挣扎着,由于长期缺氧,面色开始发青,嘴唇也开始发紫。
楚清风望着这人,始终下不去手。
霎时楚清风撤回手掌,不再看容裴歌。容裴歌跌落在地上,贪婪的大口大口吸着空气,又一个劲的止不住咳嗽,好像都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我把你杀了,我将会被天下人耻笑,我留你一条命。我来到这儿就只是想要一个原因,我们楚家对你皇朝忠心耿耿,不怀二心,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楚清风拧着眉头,颤抖的手上青筋暴起,眼中恶历暴怒的神情似乎能将他生吞活剥。
“清风……都怪我,我不知道是谁假传了圣旨,将你们抄了家诛了九族。当我得知消息赶往十间殿时,你们一家老弱妇孺皆惨遭杀害,我一个都没能保住……而你也不知去向。”容裴歌瘫坐在地上靠着柱子说话时牙床止不住的颤抖着,言语也断断续续,声音哽咽着。
听完容裴歌这一席话后,他突然想起来,当时那些拿钱办事的人在接到了某一消息后便匆匆忙忙将他从地下道转出了荒郊野外,就是在那时差点曝尸荒野。
“圣旨不是你下的,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冒杀头之罪假传圣旨。所以就是这一道假的圣旨,我家就此被诛了九族?”他忽然不合时宜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我这几日寝食难安苦苦追寻的结果竟然是一道假的圣旨就灭了我全家,真是讽刺,我楚清风想要的事出因果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假的?假的?”他反复提着“假的”二字好像品着其中各种苦涩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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