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番外:问灵无枝傍可依

距金光瑶被七十二根桃木钉封入观音像下已有匆匆几载光阴，四大家族各行其是，倒也祥和的紧。

而蓝曦臣经蓝启仁多加劝导，亦于金光瑶那件事儿中走了出来。

金凌虽当了家主，却仍时不时拉着蓝思追夜猎。江澄似是无甚变化，偶尔相亲，找不着道侣。

当年的一群小辈也渐次成长，所担负起他们应肩负的责任。

魏无羡瞧着岁月静好，也时常同蓝忘机唠嗑几句。

虽仍那副不苟言笑的棺材脸，看不透其所思所想，却令魏无羡叹然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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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为江厌离忌日，魏无羡欲于云梦多待几日，亦赶上蓝启仁外出，蓝忘机需帮其照看学子，左思右量之际，魏无羡笑道:“二哥哥，叔父外出，按规矩你理应帮其照看学子，放心吧，不过几日，我很快便会回来的。”

“嗯。”

虽不舍，却拗不过魏无羡，只点头应道。可他终究未曾发觉，魏无羡苍白无力到可怖的脸庞与眉宇间生生的不舍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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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云梦，已为申时三刻，初夏的天颇为凉爽，树草茂盛，莲花正艳。

江澄见着他了，亦只摇头叹息，竟是嘲讽都不曾有过。

“师妹！师妹？”

为缓解气氛，魏无羡打趣。

“魏无羡，你……”

抬眼望其被发丝覆住小半的面孔，敛眸道了半句，却是再不肯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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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了江澄后，魏无羡坐于江厌离碑前，旁处杂草有些高，唯此处甚是干净的紧。

“师姐，不好意思啊，时经多年，又来叨扰您了。”

旁存园池，花开正好，厌离喜莲，遂葬于旁。

微风轻拂，吹的莲花微摆，似是故人絮语，魏无羡侧耳倾听片顷，笑着道。

“师姐放心，这些年，我同他过得好。”

倏忽吹过一片花瓣，落至墓前，似是应般，微风愈发轻柔，却惹得魏无羡不争气落了泪。

“阿凌当了家主，气派的紧，眉宇同您愈发相像，仙门百家祥和，一切风平浪静。”

“…………”

“可阿羡，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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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出来时，天仍尚早，金凌同蓝思追夜猎恰经此地，便前往了莲花坞。

江澄虽面上仍看不惯拉扯长大的外甥再度被蓝氏之人拐了去，却也不再多做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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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那小子仍是不怎敢面对魏无羡，半天憋红了一张脸，才堪堪唤了声:“魏前辈。”

魏无羡面上开心，衬得苍白的脸亦多了几分光彩。

“阿凌真乖。”

听罢，金凌便羞的将脸埋进了蓝思追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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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又死了，这次倒平常。

金凌也未曾料到，魏无羡会这般轻易便殁了。

瞧灵台上除面色苍白外，同平常并无两样的魏无羡，他头一次摸不着了头脑。

“蓝……蓝思追，魏无羡这是同我们开玩笑，对吗？……”

金凌打心眼儿里觉魏无羡是个神通广大之人，神通至仿若下一秒便会醒来笑着道:“被我吓到了罢，嘿嘿，我这儿同你们闹着玩呢。”

可魏无羡便是死了，毫无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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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头一次哭的如此稀里哗啦，边哭边毫无形象般打嗝，蓝思追不做言语，轻抚其后背。

江澄只于一旁沉默不语，好似一早便知晓一般。

“哭成这样丑死了，金凌，听好了，就是吞，也得给我将眼泪吞回去。”

听罢，金凌果真赌气般用衣袂狠抹了把脸，眼眶通红，向江澄作揖道。

“阿凌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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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实是未曾想到，献舍术会存有如此大失误。

自姑苏收到魏无羡死讯之时，他整一人皆愣滞不已，双眸渐次灰暗，犹如潭死水般，再掀不起波澜。

跌跌撞撞御剑行至云梦时，正赶上盖棺之际，望木棺之中苍白亦熟悉的面孔，泪终如决堤般涌出。

蓝忘机当真连哭亦是极好看的，一颦一笑皆可动人心，若魏无羡未逝，许会头一时间便帮其抹去泪珠，边安慰边不要脸调戏:“二哥哥这一哭呐，可哭的我心都化了。”

可故人终逝，再无人与其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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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横眉冷对，似剜人心般一字一顿道:“当你的献舍咒本就只余一半残缺，可谁人不知其乃禁术，用者必然遭反噬。蓝忘机，难道你便不曾发觉他离去时眉宇间的不舍？难道你便不曾发觉他愈发苍白的脸和唇齿间的无力？现在好了，人死了，全都死了……”

他愈说愈哽咽，最后只得似个孩子般蹲着，捂脸哭了起来。

至亲五位，余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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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最后并未葬入蓝氏祖坟，反而留于自小长大的莲花坞，同江厌离一道。

蓝忘机则被江澄打晕送回了云深不知处。

再见蓝曦臣时，恍若隔世。

“江宗主。”

江澄行礼后，指了指身后担架之上的蓝忘机:“魏无羡殁，蓝二公子许是走不出来，为此可于他醒时，告诉他莫玄羽只是一场梦。”

说罢，便转身而去，蓝曦臣倏忽伸手，片顷而收，与其后方不舍道:“……晚吟，便没有何话，想同我说？”

“无。”

亦如当年般，从不曾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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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一缕阳光照入静室，蓝忘机缓缓睁开眼。

“忘机，你醒了，可还有不适？”

“兄长，魏婴他……”

“你怕是糊涂了，距魏公子逝去，已近二十年了。”

莫玄羽只是一场梦罢了……

蓝湛眼角泛红，一颗滚烫的泪珠滑了下来。

“忘机明白。”

他将心缝合，傻傻当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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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否？”

“在何方？”

“可归乎？”

问灵虽短，却是最为长情的告白。

名动天下的含光君，早便于一次次斑驳的问灵中，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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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嘿嘿，一点点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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