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渐入朦胧,持续的湿热让腾升于地平线上的雾气看上去和天空浑为一体,东方纤云提着剑,操练新从书里学来的剑法。虽说是新法,但也只是局限于这具未经轮回的身体而已。对灵魂来说熟稔的剑法,躯壳却依旧生疏,这些时日就像是孩童在驯服、调度自己的全身。
当自己醒来时,便又是逍遥门麾下大弟子——东方纤云了。不假时日印飞星也会披着得体的逍遥门道服拜入门主麾下,想到这里他抿抿唇,不免忧虑于该说话术,老一套的陈词滥调吗?
他身着一袭以白色为基调的道衣,握住手中的本命剑劈下草墩的顶部,耀眼的阳光下依稀可见空中旋舞草屑和笨拙砸在路径的球形训练品。正午的艳阳把剑的刃照得火一样发亮。他恍过神久久的凝视着它,突然在他面前闪过的光辉形象——是那位银发红瞳的少年。但是这一形象已不再是原先的颜色,它变成了幽暗的、宛如久视太阳的冒失鬼眼前久聚不散的一团黑影。
东方纤云脑子在那耀眼炫目的幻影中开了锅,亲眼所视着天道那无法解释的捉弄再一次把大家都毁了——
逍遥渡影:“为何停了?”
被声音击碎的幻像散去,聚焦的视线循声望去,当看清来者是逍遥渡影时,东方纤云拱手作辑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句:
东方纤云“师叔。”
逍遥渡影从鼻腔中哼出一个单音算作对小辈问候的回应,缓步徐行朝着东方纤云的方向而去,这位年幼的孩童自来时便闷在后山未出来过,作为师叔他还是决心去照看一下这孩子。为了不打扰他,渡影敛息在假山盆景后头待了好些时辰才吭声,从刚刚瞧来的场景他认定东方纤云不是练过、便是天才了——无论如何他定有重振逍遥门的潜力。
但逍遥渡影对此执念也并非很深。他清了清嗓子,半蹲下来靠近,又问:“为何停了下来?”
东方纤云“弟子...心中有惑。”
逍遥渡影:“说来听听吧。”
东方纤云“弟子,也道不清。”
逍遥渡影对此次毫无营养的对话,仅是狐疑的望了眼这位东方家的孩子,压下疑窦丛生的心绪,他直起腰身负手而立,俨然一副长者的姿态通知到:“既然如此,便在此处先好生练着吧,过些时日有位天灵根的孩子会被领进门,你多多帮衬一下便是。”
东方纤云“弟子领命。”
就此,逍遥渡影满意地点点头,他很看得起这位心性孤高,心防如墙的孩子,不过虽然省心但却也易教导起来力不从心。想到这,他暗自叹了口气,覆上的手心胡乱揉搓着纤云的头。后者对突如其来的动作只是微微眯起了眸,顺从的呆在原地。接着逍遥渡影一言不发地朝着来时空落的门廊行去,进了一间起居室后不再有所动静。东方纤云为人一向知书达理惯了,就如此定在远处目送副门主离开。
摒手作诀,唤出本命剑,透过窗牖点点烛光的辉映下,只见他依旧留在原处修习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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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3597年。
东方纤云以因熟稔而就简的姿态,朝面前这位稚气的脸庞点了点头,后者在其柔和而稳重的目光下放松下来,扬起嘴角付诸一个真诚的笑容,眼角周遭的细纹散开,明亮的红眸找上了眼前这位逍遥门的大师兄。
命运再次将他们两个互不相干的生命丝丝缕缕编织成一条条血红的丝线,过往脑室里再造重演的创伤和绝望,东方纤云又要再一次承担。他还在拿自己的生命下赌。对于这个孩子自己又怎么能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呢?
人生总是时时叫人感受到,他那永恒的吊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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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姿俊秀,自有一种宜人之美。印飞星无不钦佩地目睹了他不啻为奇迹的刻苦铭练——“大师兄...”年幼的孩童抱着一本心法小心谨慎地朝刚刚席椅而坐的东方纤云跑去:
东方纤云“何事?”
东方纤云朝定在离他还有几尺远的印飞星招了招手,向右挪开了一处可供后者落座的空间。
印飞星:“我...有事想请教你。”
东方纤云“说说吧。”
怯弱的男孩有些谨慎的敞开那本古籍,随着东方纤云的俯身彻底消弭了他俩之间的距离——印飞星更加紧张了,但还是扭扭捏捏的用着那稚嫩的童音,指着上方印刷图册里那繁杂的姿势,请求对方能够帮自己纠正一二——可,这种小事自己真的能够劳烦大师兄嘛——意志力飘散,等不到东方纤云的回答,他不知所措的将手指交叠揉捏到关节发白。
轻微地嗫嚅声,东方纤云听的真真切切。
性格的根基在于意志力,那时印飞星还无法体味,为了回避过往任人摆布的生活,他自己急急所向之物则成了如何压人一头、受人敬仰。天灵根带来的天赋异禀与过往的艰涩模式的挤压下,这种对言辞担忧以及对目标的孜孜以求则成为了他的禀性模式,一种永久的、致命的心态。
东方纤云“凡事大小轻重都一样,无论什么,领悟了便是。”
空气里游移的薄雾,如丝流转,记忆里是东方纤云覆上来的掌心和温良的话语,那清澈的光辉下,乌丽的发丝绕过坎肩斜斜的耷拉在印飞星握剑的右臂,他永恒记住了这特定的环境下特定之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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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打算认真来,如果坚持写下去了,再改标题和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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