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你的住所了,”绿鹤仙长不等李唐拒绝。他长袖一拂,院子里的石桌上便出现了四套衣服和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
说完便离开,李唐站在原地一声不吭,握着长枪的十指微微收紧。倏地,他将枪尖对准院门,用力刺去。
院子似乎是被一层灵力笼罩,无论李唐用什么方法都没有办法出去。他歇了半晌,开始环顾并搜寻偌大的院子。
这个在凡间便是标配的四合院,不小的院子里种着棵硕大的玉兰花树,它似乎不会败落一样,十年如一日地开着雪白的花。
脑中突然一抽疼,李唐疼地有些站不住脚,跌坐在地上。无数的灵力突然充斥在他的脑中,隐隐约约他好像看到了两个人,坐在庞大的玉兰树下说笑。
“朱雀,你回来了。”
眼中染上一抹猩红,李唐体内灵力暴涨,这一具躯体已无法承受无数灵力的涌入。他突然感受到了万蚁噬心的痛苦,他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在地上不断翻滚试图减轻痛楚。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黑影,李唐脱力地向他一笑,“你来接我了?”
他的嗓音嘶哑,说话的时候嘴角溢出血来,他识不见眼前人,却认得人来景。
背着负罪感轮回了十万年的陵光神君如今看着往日神君的影子,竟哭得像个孩子。
“青龙,带我走吧。”
声音不似先前的粗犷,倒是凄厉婉转,也听得出女子声线来。
倾泻而下的雨水打湿了李唐的面容,露出灰尘下姣好的容貌。孟章神君蹲下身,像当年在天庭嬉闹般,抚着她的额头。
二人一同坐在树下,与以往不同的只有孟章变成了虚影。
“我托绿鹤带你来这儿,你可不要怪他。”孟章的声音幽幽,恰似一缕轻烟,即刻便随风消散似的。
“嗯。”陵光只是愣神般地望着他,希望能留下些什么似的。
孟章见她这般痴神倒是笑了,“你这般盯着我作甚?”
“想你。”十万余年不见老友,想念之情足以将她吞噬。
孟章摇摇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油嘴滑舌,没个正型。”
雨渐渐停了,反倒下起雪来。沸沸扬扬的雪,似是要将此地淹没,大雪蒙了陵光一身,原先的破烂衣裳也被染白了。
“你倒是怎落寞成这副模样?”孟章身上依旧是消逝之前的战袍,雄姿英发,一如先前的俊郎。
倒是陵光,模样憔悴不说,就连衣裳都是破烂不堪的。她不在意地笑笑,“无所谓的。”
“多在意在意自己,你的路还很长。”孟章虚空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陵光,他的目光和善,也温柔地让陵光说不出话来。
“朱雀,莫要错选来时路,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话语刚罢,他便要离去。
陵光没有挽留,只是伸手捻住一缕清风。几乎是一瞬,清风化作火焰,随着那缕轻烟飘散而去。
她站起身,掸去身上雪,回身推开院中门,迎着风雪向远处站定的绿鹤仙长一拜。
“此后再无李唐……与陵光。师父请受徒儿李忆唐一拜。”
绿鹤仙长笑着抚了抚长长的胡须,点了点头,“起来吧,放心,我会助你重塑仙身。”
李忆唐倒是摇了摇头笑了,站起身,一脸无谓,“仙身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绿鹤仙长自然明了她的意思,并且刚刚她也继承了陵光神君八成的灵力。若是要真论实力而言,他都不一定能斗过五成力的陵光神君。
而现在,她也只需好好的和灵力磨合。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青观门大师姐。”
“是。”李忆唐躬身一拜。
在起身时,她双眼清明,过往云烟随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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