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忙成了一团。
叶凉笙和叶栀寒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是巡视的衙内发现了并认出了他们,一探鼻息,发现还活着,就赶紧送了回来。
叶老爷吓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三夫人一直在哭,因为叶凉笙伤的很重,大夫说伤了膝盖,很可能以后走路会有后遗病痛,站不站的起来都是问题。
叶栀寒却相反,只是受了些惊吓和皮外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下子可给了三夫人机会,从早晨二人被抬回来到现在,叶家就没消停过。
“我说那是个扫把星!你不信你们不信!我儿子现在成了这样,叶家以后就是那个毒妇的,我真后悔当初没掐死她,我过得怎么这么憋屈啊……这么明显的毒害,我哪儿咽得下这口气啊!我的儿啊……啊……”
二夫人在房内,看着未醒过来的栀寒,擦擦眼泪,听着外面人的数落,这些年她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全是为了栀寒。不然她早就一尺白绫,随……
“吱吖——”门被推开了,继而又被关上。
侍女现在栀寒床前,低着头不言语,面上明显的不高兴。
“怎么了?”二夫人抬头,看着侍女生气的模样。
“夫人!您的名分在她之上,为何处处让着她!你看她在院子里面把咱们公子说成了什么,我……我都听不下去了,她以前只不过是夫人您身边的下人丫头,夫人怎么甘心……哼!”
“闭嘴,以后这些话在我耳边说一说,出出气也就罢了,要是出去嚼舌根子,伤了大公子和我儿的情分,我撕烂你的嘴!”
侍女闻言立刻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都是逞口舌之快,要是她骂一骂,凉笙就能恢复如初,那到也好。只不过,怕是没有这么好的事。这么多年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和她争过,不论是什么,她都忍气吞声,不然怎么家宅安宁,就算是她没有生下笙儿,自己也不会亏待了她。
栀寒头上出了很多汗,像是做了噩梦,不安分的呢喃着:“娘亲……娘……”
二夫人握着她的手,摸摸她的额头,答应道:“娘亲在,娘亲在呢,寒儿不怕,昂。”
侍女蹲下,又道:“夫人,您要不去看看大公子,奴婢觉得,您去看一看还是好的。”
二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我是应该去看一看笙儿。”
院儿内,三夫人一看见二夫人出来了,脸色更加狰狞了,两三步上前挡住二夫人:“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哦!不对是好儿子,自己生不出来还得自欺欺人,你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你还我儿子!”
“三妹妹要动手不成?”二夫人提着气,看向别处,道:“我去看看凉笙,你别说了,说再多凉笙也不可能立刻爬起来。”
“就是,大公子还在呢,三夫人这样说,诅咒公子不成。”侍女也在一旁生气的怼回。
“你……你你你你你……”三夫人眼睛一翻,就往地上倒去,身后的侍女立刻扶住她,让人叫大夫。
二夫人摇摇头,绕过她,去了叶凉笙的院子。
院子不断有大夫出入,都是进去一脸苦楚,出来一脸苦楚。
二夫人随便拦了一个大夫,问:“大夫,大公子怎么样了?”
“哦,夫人。”大夫放下药箱,双手作揖:“夫人,这……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咱们安淮,没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得等二公子醒来以后方能知晓,夫人切莫过多伤神。”
“这……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哪怕,搭上我的命,只要能让笙儿恢复如初,怎么样都行……大夫。”二夫人恳求道:“求求您再想想办法吧,求求你。”
“这……”大夫面露为难之色:“夫人,伤了大公子的人乃是青阶灵术师,不是我等普通人可以解决的啊,不过……不过,若是能找到青阶以上的灵术师来,那么大公子的伤便能被压制乃至痊愈,不过……安淮,没人有这样的本事啊。”
“大夫……”
“哎呀夫人,我都说了,恕老夫无能为力啊,这不是普通的伤,老夫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用不上啊,老夫又不是灵术师。”
说完,大夫提起药箱,离开了后院儿。
二夫人看着离开的大夫,失望的攥着袖子,理理衣裳,进了房间。
房间内的大夫,左右莫不过还是那些话,除了无能为力就是一脸苦楚,连连摇头。
“老爷,我来看看笙儿。”二夫人走到床边,突然跪下,道:“老爷,是妾身平时没有管教好寒儿,才让她闯下如此弥天大祸,妾身请罚。”
叶老爷皱着眉毛,悲叹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也不能怪寒儿,笙儿本就调皮,你也别往心里去,笙儿他娘如今也在府里那么多年了,毕竟是笙儿的亲娘,总归是难过一时的,不管她说些什么,你就当做没听见,你也知晓她的性子,你快起来吧。”
二夫人闻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深吸一口气,道:“笙儿还小,不该受这样的苦,老爷,我们得派人去寻灵术师来治笙儿啊。”
“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哪里有这么好寻。”
二夫人揩去眼泪,问:“老爷,您可还记得,寒儿和笙儿出生的时候,那晚……”
二夫人欲言又止,叶老爷挥挥手,房间内的侍女小厮们立刻会了意,都退了出去。
“好夫人,你快起来。”叶老爷扶起二夫人,坐在床边。
“老爷,这是天意,老一辈人都说,不归山乃是传说中八帝的居所,虽是传说,但那晚的事,总归不是没有道理,寒儿也有十六岁了,我想着,让寒儿跟笙儿一块去,我也放心。老爷,您看……”
二夫人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姑娘大了总得嫁人,可我这姑娘,嫁人我是等不到了,她命该如此,老爷,笙儿虽不是我亲身所生,可是妾身也心疼他,绝对不次于寒儿啊。”
叶老爷眉头紧皱,考虑着二夫人说的话,不住的叹着气,看着床上还未醒过来的叶凉笙,眼睛里闪着光。
门外叶栀寒院儿里的侍女进来,跪下道:“老爷,夫人,二公子醒了。”
二夫人立刻起身,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江行,走,我们去看看寒儿。”叶老爷握住二夫人的手,出了房间,侍女在后面跟着,也乐了一下。
两人刚进叶栀寒的院子,就看见叶栀寒正出了房门。
看见叶老爷和二夫人,叶栀寒立刻扑上去:“爹爹,娘亲,叶凉笙呢,叶凉笙死没死啊。”说着,就大哭起来:“爹爹,你们把叶凉笙带回来没有啊。”
“寒儿,寒儿。”二夫人扶住她,安慰道:“凉笙回来了,回来了。外面凉,咱们进去说。”
叶栀寒边哭边咳嗽着,跟叶老爷和二夫人进了房间。
侍女在外面关上了门,叶老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待栀寒和二夫人坐下,道:“江行说的不无道理……”
二夫人和叶老爷对了个眼色,立刻明白了意思,点点头,抓着叶栀寒的手,道:“寒儿,笙儿他……”
“怎么了?怎么了娘亲?”
“他……他伤的很重,你们那晚到底遇到了什么。”
叶栀寒啜泣着,道:“那晚,我发现他不在府内,便出去找他,我看见了杀人,然后……然后他就带着我跑……然后,然后……”
“寒儿,你慢慢说,别怕昂。”二夫人拍拍她的肩膀,心疼的面部表情都皱到了一块。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不记得了……”叶栀寒抽泣着,问:“叶凉笙怎么了?”
二夫人与叶老爷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道:“笙儿他,腿断了,大夫说,可能以后走路会不方便……只能……只能……”
“只能什么?”
“找一个灵术师。”
叶栀寒松了口气:“找灵术师,咱们安淮有啊,我跟娘亲一起去请。”说着就要起身。
二夫人按住了她,道:“哪有这么容易,大夫说,得……得找一个青阶以上的灵术师,才能有望治好笙儿。”
叶栀寒眼中燃起的希望又迅速烟消云散了。
青阶以上?怎么可能呢。
安淮灵术最好的人不过黄阶……
“娘亲,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不然你不会告诉我这些的。娘亲你快说啊。”栀寒抓住二夫人的袖子,焦急的问二夫人。
“寒儿,你得同笙儿去一趟不归山。”二夫人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叭嗒叭嗒掉下来。
“我去!”
叶老爷点点头:“好,好寒儿,爹爹会给你们安排好,但是治好了笙儿,你们就立刻回家。”
叶栀寒点点头:“知道了爹爹。”
“寒儿,娘……娘舍不得你,你,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远门儿。”二夫人抓着栀寒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哽咽道:“娘亲生怕,怕我的寒儿睡不好,穿不好。”
“娘亲。”栀寒抱住二夫人,道:“都是因为寒儿不好好练习灵术,才会面对危险手足无措,寒儿知道错了。”
二夫人点点头,抱着栀寒默默流泪。叶老爷也起身抱住二人,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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