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明白吗?只有切断西江望的孽缘,你才能脱离无尽的苦海,你才能不在深渊挣扎!他们负你一时,你难道还准备就这样接受一世这种毫不留情的打压吗?”
这句话直戳我的心窝,我也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完全无法离开这样的生活。这句话同样也让在破天宫的宾客们开始了骚动——
“这饕餮是要造反吗?”
“地界果然没什么好东西!一定是我看走眼了!”
“饕餮长得倒还是个人样,只可惜人面兽心!”
我也不知道这些谩骂中几许假几许真,也不知道谁是西江望的忠实追随者,只能听见画不上休止符的诅咒。饕餮在众矢之的的时候依然身姿稳定,像一座小山一样挡在所有人的面前,而他手中像只鸡一样的西江望脸颊上沁满了汗珠。
在众目睽睽之下,饕餮的灭珩终于缓缓贴上西江望的脖颈。众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只有西江月果断地下令喝道:“乱箭快放啊!没看到你们的陛下现在危在旦夕吗?”
一群手持小型弩机的侍卫冲出来护在了西江月身侧,各个手里握着的弩机上都放上了一根轻盈的飞箭,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宾客也被吓得腿脚都使不上力,西江月指挥道:“各位尊贵的客人都快速撤离弩手的攻击范围以免误伤!”
“那在下就不算了嘛?”饕餮讥笑着质问着西江月,而西江月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干咳了一声。
“如果你现在收手的话还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若我不呢?”
西江月端详着饕餮,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下令道:“我数三声,你若还不放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他不紧不慢地披上了一件泛着银光的披风,数到:“三——”我知道,之前要他放手之类的话语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会说得出口,不然现在的饕餮早该西江月被扎成筛子了。事已至此,我想怎么劝饕餮也是没有用的了。
“二——”西江月清冷的嗓音在安静得像海底一样的破天宫里面回响着,如同饕餮生命最后的倒计时数(发音第三声)秒。
“一!”在话音未落下时,西江月先是疾步出手,如同瞬移一样,再回看时西江望已经躺在西江月的怀里擦汗了,与此同时,数支弩箭随风将至,在这样的紧急关头,我的身体不受自己使唤,下意识地窜了出去,伸开了双臂挡在饕餮面前。
我死而无憾。
这是给了我新生的主上,死多少次都不够感谢他啊。
我就这样闭上了眼,等着阎罗来收人头的时候看见一只丑陋的筛子。
放空自我——
我慢慢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多少支羽箭自前方呼啸而来,杀意浓的呛人,死亡的那一刻终究是要来了吗......
“关宁黯?醒醒。”
在我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我听见了饕餮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我忙不迭地起身——却撞上了饕餮的满头黑发,待我定睛一看,他把我紧紧护在了怀里,而他自己的身上,横七竖八地插着尖利的羽箭。我瞪大了眼睛,饕餮的嘴角隐隐约约有黑色的毒血渗出,可他坚持着护着我,在这羽箭还在突袭的关键时刻。
“主上!”
“别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饕餮的语气已是很虚弱的状态了,“你不会向生活认输的,对不对?”
饕餮腾出一只手,装着没事的样子替我抹去了眼角差点溢出的泪,那声音越来越轻:“你可是我地界的将军,关宁黯啊......”我泣不成声,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去阻止?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羽箭略过了我的面前,擦到了我的眼,饕餮也没想到此时的我还能被伤到,慌忙地要帮我查看状态,我只能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只剩一片惨惨戚戚的无边黑色。
“停下!”这是西江月,我能听得出来,在这之后,羽箭剑拔弩张的声音就不见了。我想西江月可能是扔下了西江望冲向我身边——一阵哗啦啦的碎片声音,几粒灰尘落在了我脸上,然后我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饕餮,消失了。
西江月哽咽着在我耳边喃了几个字——
开莲诀。
把人的身体比喻为莲花,而人的五感和经脉就是莲花瓣,只要促使这莲花盛开,就能感知整个世界。而开莲诀,西江月在多年前那次别离的礼物中也有标注,我也修炼过。而现在最好的逃生办法就是使用开莲诀探知身边的东西。
我迅速在身前结印,西江月沙哑的声音道:“对不起。”
不知不觉,我杀出了重围,拖着满身伤痕回到了珉南殿。
此时已经没有了饕餮,没有了西江月。
好冷。
不知不觉已经放弃一切走上了一条绝路,不知不觉,和身边的人,在三岔路口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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