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关家曾经是天界的将军。
西江望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不管是什么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必将百倍奉还,就是这样一个人,登上了三界之主的王位,碍于他的性格,没有人敢站出来提意见——而我的祖父,关玠,就做了那个第一人。
西江望在我眼里简直狗都不如,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当上三界之主,是靠关系吗?他的哥哥西江月很平易近人,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谈笑风生,可正是这样的人的弟弟,竟然是一个暴戾的君主。
我向西江月打听过关于西江望的事情,他很宠溺自己的弟弟,基本上他的什么要求西江月都会满足他,我和他说再这么下去不行的,你又不是什么保姆,再说君子远庖厨,你每天给他做饭什么的也不嫌累?
西江月只是笑笑,然后看着天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弟弟,我很爱他。”这样的人都会被世界上的美好所对待,那为什么我们关家最后只能烙下个如此下场?我不服输,可也必须要服输,他是三界之主,并非一些三脚猫之类的人物。
而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只三脚猫而已,我毕竟不是他眼中的关玠老将军的亲孙儿,我是他捡到的,他自己甚至都没有儿子,也是捡来的,哪来的亲孙子啊?就这样,我们被西江望贬下天庭,来到了人界。也罢,反正我祖父也是一把老胳膊老腿了,对他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可言,而我和义父两人甚至没有纯良的关家血统,自然对他毫无帮助。
我们只不过是被抛弃的丧家之犬而已。
临走前,西江月最后一次来找我喝酒,我没有拒绝,碍于脸面,我还是去了。一路上所有人都对我们指指点点,嘴里还夹杂着各种故意的谩骂:“这种人怎么还留在这里丢人?西江月的脸都要丢光了。”
西江月才懒得理他们,自顾自地拉着我走了。
我真的不想离开这种地方,有山有水有好景,还有西江月,只不过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西江月为我斟酒——这是他亲自酿的屠苏酒。屠苏酒,是在过年时饮用的酒品。这即将要过春节的日子里面,雪花就像飞絮一样满城尽是,福缘街上各个小商小贩已经拉起灯结上彩,四处都是喜庆的红色,让我看得很是嫉妒,这一片片的红就像血一样刺痛着我的眼。西江月说,既然我可能今年过不了春节了,那就索性陪我痛快的喝个一醉方休,就当是告别吧。
“你心里一定很冷吧,喝屠苏酒能让你暖和点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小口小口地抿着酒,而西江月毫不留情地直接干下去好几樽,还要再去盛新的,我刚想劝他喝酒伤身,他就扔开酒樽,趴在桌子上,双手想要探寻什么,最后捧住了我的脸,如是说道。
他颠颠簸簸地摇了过来,一把扑进了我的怀里,然后哭了。
“我一辈子只有你一个朋友是真心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最疼爱的弟弟要把他从我身边剥离!一定是神哪里搞错了......”
我把他的头按在我的怀里,他就把鼻涕和泪全流在我的衣服上了,像个孩子一样——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好了好了,你不就是神嘛,神哪里会搞错?”
“可我连我爱的人都守护不了!算个狗屁的神啊!”
我看着他痛哭流涕的丑样,虽然很想笑,但是眼泪不知道怎么着就流下来了,滴在了西江月的发丝上,在晦暗的灯光下像宝石一样发着光。看着他的泪如同止不住的水阀一样,我好心疼,替他挽起细碎的头发,抹去晶莹剔透的泪珠,鬼迷心窍地在他的眉间吻了一口:“对不起。”
我可以等你。西江月迷迷糊糊地发出了几个字音。
西江月把手抬起来,放在我的眉心上:“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谁问你都不要告诉他,好吗?”
我点头,在想西江月会送我什么,一大堆文字就涌入了脑海,我一看,这是各种禁书上写的术法以及各种武器锻造工艺手法,我问道:“这样怎么行?要是被你弟弟知道了怎么办?”
“我有十分的把握,他不会知道的。”西江月起身道,“我希望你不在天界的时候,也能过得很好。特别是当西江望那小子突然想要对你动手到时候,这些法术都能派上用场——这些法术之所以列为禁术,就是因为克制西江望。”
说完,他好像是醉了,就趴在了桌子上,好像还打着呼噜。
“那我走了,保重。”
灯火阑珊的夜里,人流如潮,只有我一个人待在阴影下,一个人行走着,天上璀璨的是烟花,一片片结为繁花的烟雾,在人们的嬉笑声中散落九天。
“我会回来的。”我在心里独自挂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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