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那骨魔突然放声大笑,看向竹清寒讥讽道"我魔族重振三界,指日可待!"
台下众人有些不安。
"魔族魔君不是早已灰飞烟灭么!?"
有人高声道"如今你魔族也配说这样的话?真是口气大的很!"
隐匿在人群里那斗笠男子环抱着手,旁人听不见的声音慵懒道"除非魔族圣血器解封印。"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妖刀早已在千年前同魔族魔君一起被打下不归山,修仙界十二位渡劫期长老一起联合封印,怎么可能说解开就解开?
众人皆是不解,这魔物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那骨魔骨身突然抽搐起来,周身散出黑气,将抱着萧燃的竹清寒圈在了这结界里,外面的人看不清其中发生了什么。
蓝袍长老神色一暗,手中凝了一股灵力带着风向那处打去,遇上这结界后竟是一拍而散。身旁长老也凝色道:"这…这怎么可能?"大长老的修为在他们之上,更是已达渡劫期。这魔物竟来历不简单!…
黑色结界周身不断冒出一丝丝雷电的闪光,灵力之强大,根本不是这骨魔该有的灵力。
那骨魔见了竹清寒怀中,脸上毫无血色的萧燃,由着竹清寒带着杀气的双眼看向他,沉默一阵后幽幽道"他真的回来了…"
当年一战,仙门触漏了天机,降下天罚,却是那个三界为之讨伐的人拖着残身,倾尽全力补了天才免去灾祸,却落得个魂飞魄散。始终只有他知道,魔君游历人间本性不坏,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却被他拿两根魔骨去换的人万剑穿身!
还有这些所谓的修仙之人,仙门百家…这些人背后的肮脏黑心,他堕为鬼也永生不会替魔君忘却!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那骨身一转,朝竹清寒讽刺道:"你竟还是那番虚伪作态,还是说你在弥补些什么?"他嗤笑一声,继道:"待他恢复修为,一切都回想之时,你觉得,你会配得到他的原谅吗?"
竹清寒脸上一抹黯色闪过,看着怀中蓝衣少年面色苍白,只有眉间一点红醒色,清秀俊俏的脸时不时拧眉,朱唇嘤咛着,十分痛苦。
他为他所付出的一切,教会了他情和爱是什么,最终却被他说成是骗子,成了仙门所指的背负罪名、十恶不赦的魔君…
往事历历在目…
不自觉喃喃道: "那又如何…"
他等了千年才盼到的人,小心翼翼盯着长大的人…虽心中有愧至极,但又如何能放弃这个机会…
他冷声朝这魔物道:"倒是你…这么多年还真是如同狗一般穷追不舍。"
只有萧燃自己知道,他好像在做梦,但又真实得痛到不能呼吸。此刻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好像有一股火要冲出撑破身体一般。
仙君的脸有些阴沉,与往日冷傲的样子说不出什么不一样,但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此番我不会再放过你。"竹清寒声音里暗满杀气,手上一股灵力强势呼出,硬生生将这结界一拍而碎了。
黑色结界受了那强势的灵力,逐渐裂开、消失。
那骨魔轻笑道"那我们便拭目以待,神…"
话未完,司音早下了石台按耐不住,把握机会纵身一跃,冷冽一剑往这骨魔刺来,速度极快,正中脑心。口中的女声不耐烦道"唧唧歪歪,区区落单的老骨头也想在临渊地盘上撒野。"
她方才用灵力探测了周围,确实只有这一只骨魔,所以长老们也未出手。人多势众,且竹清寒与那弟子未受伤,必然这魔物不是聚众搞破坏而来,所幸虚惊一场,不然还是有些麻烦。
骨魔眼里的绿火熄灭,空中只传来一阵声音道"尔等虚伪仙门便待覆灭罢…"
而后只剩下那白色的骨架瞬间化成了白色的灰,被风吹了去。
有弟子嫌弃的捏住鼻子,而后心里发怵,各自交头接耳的谈起这一幕怪异。
此番话如同宣战,长老们蹙眉相谈,那蓝袍大长老道"待山主出关再议。"
折玉找不到地上的灵丹,又担心萧燃,突然抬头看到了萧燃胸口翻出的白色玉令。
竹清寒白衣上染了几朵醒目的腥红,腰间的白玉同那玉令十分相像。
抱着萧燃的手似乎十分轻松,想要转身离开。
"萧燃他…"
他没停脚步,只道"我带他去药阁。"意思很明显了,这骨魔的出现虽是插曲,但不影响大会照常继续,折玉留在这里继续通过比试。
"那魔物…"
"替身罢了。"
其实他还有很多问题不解,但被誉为修仙界第一仙君的竹清寒身手如何,可想而知,也不敢再问什么了。但萧燃胸口的那玉令,让他想起临安城中遇见竹清寒前几日,国师说的话。
————
大殿上。
折玉不同平常,一身金贵红袍镶满了金丝,此刻更称得肤白发雪,头上的金玉冠穗子随着步子轻晃,发出轻微碰撞的金属响声。
他听闻国师说,昨日夜观星象,那星野里,藏着一股肉眼尚自看不到的归邪,如同一片淡淡的雾迹,悄然弥漫,将在三十年内抵达北斗帝星的位置。当代表亡者重生、离人归来的归邪笼罩大地时,三界将陷入大动乱。
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登上了观星台。背对着他,白发白须,迎风飘飞,望向那漫无边际的黑夜,怅然看着头顶那斗转星移。
"星辰七曜隔,河汉九泉开。大难将临,血流成河啊…"观星辰运,时隔千年,他如今也是一把老骨头了。
皆是定数。
国师轻叹了口气"缘人已故,天各有常。不知此番还能否化解。"
他不懂国师说的劫难指什么。
"国师...口..口中...劫难...指?"
转了身来,脸上雍容始终逃不过岁月痕迹,右脸上有一道褪去了色的刀痕,看起来经年久远。
"殿下怎么来了?"
他想来询问国师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治好自己这…
"国..国师,我..我想问…"
老人眼皮一跳,疑惑道"殿下怎说话含糊不清,可是有什么难以启口的事?"
"……"他心里咯噔一下。
前日好歹不歹,他与邻国太子打了赌约。替父亲去祈月国商议领土分割时,这人公然下朝他挑衅道:"北霜国的折小殿下,听闻你平日朝中之事打理得很好,身手也不错。不如,就来与本皇子比比谁先拿到东郊那百年蛇妖的灵核!"
他神色一瞥,却看见这人咧嘴傻笑,冷道:"祈月国的太子殿下,也真热血方刚过头了些。"
国主一脸精明,立于大殿上,不语,像是默许了太子的行为,分明两人挑衅之意很明显。
东郊那蛇妖修炼百年余久,都能化形了,但若是他想杀掉,其实也不是太难。他本就不感兴趣,想着明日回国交差,便说近日身体抱恙不便。但却在临走前一夜,被这人以两国交好的理由,骗了去喝酒。
"既然你不与本皇子比,那就比喝酒!"
他酒量一向不佳,但几杯酒而已,也答应了他。几杯下去早就头晕脑胀。
再一杯酒下去,只听对面声音道"输了你就吞下本公子秘制的醒酒丸,两不耽误,如何?"
而他恍惚间竟然答应了。
这人几下从瓷瓶里倒腾出一颗黑不溜秋,歪歪扭扭甚是不圆润的丑东西,一把塞了他嘴里,嘿嘿笑道"你是第一个自愿给本皇子试药的,谢了啊。"
这人管这叫自愿....
便不用说了……
他后来才知道那太子常年不务正业,偏爱搞些乱七八糟的药。而那黑不溜秋的药丸副作用,就是回去后第二日,说话不能连贯,竟然结巴了。
………
他看着国师,脸色发黑,抿唇不语。
国师抬手往折玉头上一扣,灵力探入了他身体里。然后脸上有些好笑,了然道"中毒了?"
"…"还真是毒。
"这毒里掺有扰魂素,这毒素只在魔物骨魔的骨灰里有,提取甚精,很是罕见。恐怕只能有修仙界第一大派的临渊派能够解了。"
但,人界与修仙界素来不纠缠,又怎么会帮他?
只听国师又道"此番天有异象,恐怕不妙,恰巧殿下也可亲自告知临渊派踏竹仙君这一事。"说着,凭空现出一白色玉令在手掌中,递给了折玉。
"殿下只需将这玉令交于踏竹仙君便可,此行可能涉险,殿下一定要小心。到了临渊,踏竹仙君自会佑你周全。"
他早已听闻修仙界许多奇人异事,对这些修仙界的奇人也是有几分好奇。
国师看着他长大,虽知道国师不是平凡人,但没想到国师能精通灵力,更所知甚多,他的剑术更是国师亲自所教,出神入化,世间恐怕再难寻另一人。他也早猜测过,国师应该也是修仙之人,不过隐匿在这人界而已。
"魔族近日接连又有动作,天下恐怕…总之,事态复杂,我还需留在国中护着国主。此事只能殿下一人前去了,老夫相信殿下的能力。"
相信他…吗。
"那父..亲,便拜..拜托国..师了。"
国师微点头,道"这是老夫义不容辞之事。"又道 "但此前,需要殿下务必去临安城拿到一样东西。"
他有些愕然:"什么..东西?"
国师神色一凛,沉重道"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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