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相遇,也是在这样的一个乱世。
月朗星稀,塞外的寒风挟卷着黄沙砸在身上细碎的沙子,抽得人生生的疼。白千峦策马前行,忽见黑夜中人影一闪。
他连忙靠近,正看见躺在岩石上喘着粗气的宁芷音,她的脸上有些许疲惫之色,一袭戎装被划破,多处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白千峦伸手去扶她,不料却被对方反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掌掴声在夜空中回荡起来,白千峦摸摸微微发烫的右脸,又好气又好笑:
白千峦:“在下可是欲救姑娘?”
听了白千峦的话,宁芷音细细打量起他来,终于在看见他要腰间令牌时,宁芷音目光里的敌意一扫而空。
宁芷音:“带我回营帐”,
她的声音虚弱,却毋庸置疑。那时候白千峦才最终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公主——他要来接替的人。
马蹄得得,在空旷的塞外响起。白千峦护着公主,不禁想起他的任务。
这个公主是个传奇,自幼通晓历史、兵法,及笄之年便领兵多次平反,而今在敌军犯边、无合适之人领兵之时,毅然接下军玺,开赴塞外。几场大战下来,敌军连连败退,也极力的壮大本国的士气。白千峦来之前见过他的画像,不像想象中那般粗犷,反而清秀标致,如今见到本人更是比画像中多了几分灵气。
可惜啊!这样的一名奇女子还是逃不过命运。白千峦暗暗叹口气,想到朝内文臣信口雌雄,硬是说服圣上同意与敌军通婚,放弃了大好的局势不说,还要将这样一名奇女子嫁与敌军那和公主父亲年龄相似的大汗。
宁芷音:“为何叹气?”
清冷的声音响起,将白千峦拉回现实,他看向前方,营帐的店点点火光已近在眼前。
白千峦:“公主应知道,微臣来此,是为何事。”
白千峦暗暗握紧拳头,竟听见宁芷音那边笑出声来:
宁芷音:“怎会不知。接替我的领兵之职,戒守边关,顺便……将我嫁与敌军那大汗。”
白千峦:“公主难道不……”
宁芷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宁芷音:“有什么呢?我们的命都不是自己的,这点在出生之日起就已经注定。唯一遗憾的是,我的国家不能,由我守护了。”
白千峦不知作何回答。夜色沉沉,塞外一时间只剩了风声。
许是觉得这样的气氛过于压抑,宁芷音又笑起来:
宁芷音:“如果还想说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好不容易才涨起来的士气就要这么掐掉了。我和兄弟们都还没有打痛快呢。”
白千峦:“不如再打他两次,直接把他们赶走,也不至于去和亲了。”
白千峦不知为何就这样说,也许觉得自己说的可笑,白千峦自己先笑出来。
宁芷音愣了片刻,也大笑起来:
宁芷音:“说得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我们就好好打他一仗。”。
乱世之中的感情总是起得奇怪,白千峦在那一刻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公主,尽他所能,让她逃开所谓的“和亲”。
到了营帐之后,两人均未提亲与交接之事,只是对外宣称朝廷派来的一名副将帮忙。士气正是高涨,而后的几场战役均大败敌军。两人的配合十分默契,甚至士兵们说,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照这样的形式,敌军很快就会被赶出国界,甚至深入敌军也说不定。然而,战争之事总是充满令意外,又一次两人配合带兵攻城之时,白千峦所率部队误入敌军陷阱,几乎全军覆没,重伤的白千峦也被捕。
白千峦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数日之后他被放出,最后一次见宁芷音时,正是她和亲前夜。
那夜,宁芷音一袭红衣,在塞外的寒风中傲然而立,红衣似火灼伤了他的双眼。白千峦立于他身后,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白千峦:“芷音……”
他张口,竟是昵称。
宁芷音回眸,见白千峦懊丧的样子,凄然一笑:
宁芷音:“这本就是安排好的事儿,以我和亲换你之命,值得。”
她上前,轻轻抱住白千峦,白千峦一怔,连忙也回抱住他,寒风中, 女子柔软的身躯透出些许暖意,一抹清香溢出,与这些粗粝的塞外格格不入。
大婚之日,公主宁芷音刺杀敌军大汗未成,被下令砍头,尸首悬于城墙三日。
三日后,白千峦率军攻下那座城
而后白千峦率军,步步紧逼,势如破竹
直到朝廷怕他的军权,一杯毒酒,送至面前。
那日寒风依旧,白千峦立于城上,将毒酒一饮而尽。弥留之际,他轻轻将手环成拥抱的形状,隐约仿佛又抱住了宁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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