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他格外艰难。
他入了梦,是一个噩梦。
梦里,他一身正装,抱着一位女人的尸体,崩溃大哭。
入得感情深了,他醒来,枕边一淌凉薄。
他许是没看错,那怀里人就是他的阿零了。
一年将过,他没有再去叨扰过她。
可是她那边,却是日日上热搜。
日日剜他的心。
这一年秋,没有去年冷,他手指颤抖看了看屏幕上闪了闪的文章标题。
那头赫然写着“陈经尹零订婚”
他再也压抑不住了。
他打了电话问朴灿烈真假。
那边的男人颓废道。
朴灿烈:是真的,她不要你了,向常阳。
向常阳:你怎么了?
朴灿烈:没怎么,你要放弃她吗?
向常阳:……现在,不会了。
之前,他向他承诺,既是负了她,便要放了她。
他应诺了,可如今,他又后悔了。
他们的订婚宴,订在了第二天。
朴灿烈:那么。把她夺回来吧。
朴灿烈:让陈经还给我们。
他垂眸。
向常阳:我…我不行。
朴灿烈皱眉,谁告诉这人不行了。
朴灿烈:妈的,你行。
朴灿烈:没人比你行了。
随即他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他陷于纠结中。
他爱她,可是一次次命运的错过,他却没有勇气面对她。
那日和煦的午后,他被那个男人抱着,他不屑一眼,成了她心中永远的刺。
那日冬夜,他在梦中惊醒,他本以为她不会回来了,他低估了她的爱。
而她,心知肚明的事情烂在心间,他不提她就装不知道,他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她口吐鲜血,胸间最接近心脏的那处溢出大沽大沽血红,似胜玫瑰绽放。
那刻,他心如刀绞,却始终不得醒悟。
也正是当晚,那着身白裙的女孩,垫脚摸了摸他的头,他顿时,就放弃了那个念头。
他,亲手放弃了他的阿零。
他思路明晰,醒悟了。
又怎么能说他爱她,从那夜开始,他怎么会不爱她。
越是这样想,他的身子弓得越低,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愧疚心虚,她给予他的感情太多了,他瞬间厌恶了她。
他想。
尹零,你太可恶了。
你让我拥有的感情,你却要终结它。
我不允许。
.
第二日来得匆忙,尹零也一夜没睡。
她精神萎靡,镜中的她憔悴极了。
顾清:(……你真的要以这种方式结束这个世界?)
她抬眸,阳光破碎,零星洒下。
尹零嗯,对于他来说,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顾清:(我以为,你会真的爱上他留在这个世界里了。)
尹零顾清,我爱他,可是他好像并不爱我,所以,我究竟是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顾清:(……可,你以身犯险,而且你还怀孕了。)
她低下头覆了覆她的肚子。
尹零我不会留下小东西的,向常阳,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话落,陈经却暴躁将门打开,起始是怒的,后来便温柔了。
她也习惯了,他这幅神神鬼鬼的模样。
陈经:姐姐,怎么还没穿婚纱呢?
尹零…马上。
他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走了。
想来是陈经也玩腻了。
很久,订婚宴正常举行。
尹零眺望着远方,期待什么,她赌的是向常阳的爱。
可是,她赌输了,也就在宴会快要结束时,她讯疾掏出一把手枪。
台下众人四散奔逃。
她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陈经。
陈经显然有些怔住了,也仅几秒,他缓回来,噙着笑问她一句。
陈经:你骗我?
尹零嗯。
她淡淡应了一声。
尹零小经,对不起。
尹零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人,也只能是一个人。
他突然猛地抓了一把她的枪口,质问她。
陈经:鸿门宴?
他双眼猩红,压抑力很大。
尹零…不是。
陈经:尹零,你告诉我,在我们相处这段时间,你对我有没有半点犹豫?
她欲言,神圣的大门那人出现了。
他一袭正装,黑衣似是婚服,配了她的一声白纱。
向常阳:尹零!我不许你嫁!
他打扮得干爽,在逆光走向她。
她第一次感受到,耳边心跳的声音。
陈经嫉红了眼,捞把人儿抗在肩上跑了。
他要将她撕裂。
她竟敢欺骗他。
后头那人顿地迈开了步。
向她而去。
他们进入光的尽头。
他死死追逐着他的光。
他忽地回忆起来,他十七岁那年。
那日冬夜,他驰骋车道,凭着少气轻狂,搅了它个昏天黑地。
他在黑暗中睁眼,见了一身白裙,少女歪着头小心靠近了他。
向他伸出手,问他:“你还好吗?”
他嫌自己脏,冷着脸别开,没有开口。
少女吃瘪,转了转眼珠,拿出丝帕靠近他。
她的手指捏着丝巾,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污泥,离得不近
她也是一样垫着脚,擦了他一脸的污泥。
他心里知道了,面前这个少女擦掉了他的污泥。
他突然下定决心要为了她好好学习了。
他想,他要配得上她。
他纵是这样想着,也穿过的那道光门。
记忆中突然涌上了其他记忆。
青荫中走来一人,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眉眼弯弯。
尹零向常阳,你可以教我数学吗?
他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说。
向常阳:不可以。
她神情明显有些不可思议,却还是走了。
他抿抿唇,原来高中时她真的存在过。
他以为她是骗他的。
他多跑几步,便有愈来愈多的记忆涌上。
他路过小巷,闻得杂声,杵在路灯下看了一眼那头。
只见夹缝中那个长得极其好看的女孩子在哭。
也不算哭,只是红着眼,咬着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她抬眸,便对上了他怔愣的视线。
他也没躲,他从她眼里看到了希望,随即又立刻熄灭,被绝望所侵占。
他不是好人,他一直认为他的降生是为了朴酥酥。
他向她微笑着点点头,指了指电话,遂迈开步走了。
他帮她报警了。
想完,他的鼻尖酸了,停了步。
他居然没有帮她…
他走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的记忆里,他旁观她被人欺负、他亲眼见她被人排挤,和着他也生了嫌恶心。
那晚,他唯一救她那晚,她居然是要被街边混混所玷污。
他站在巷口,再次闻得杂声,刺耳的尖叫传入耳,他怒向里面走进去。
却见了极其不堪的一面,她被执在粗糙的墙壁上,露出肩头,眼里含泪。
向常阳:你们干嘛呢!
他猛然一吼,吓坏了小混混,几个慌慌张张跑了,留下几个仍然镇定。
他们松开少女,一副不好惹的模样看着向常阳。
她哭得伤心,没有想逃跑的意思。
向常阳:我报警了……还有,我学过武术,你们放马过来!
果然,几个人不信,全部冲了上去,他挥拳,拳拳到肉,疼得那几个人直打滚求饶。
他不羁瞧了少女一眼,脱下外套扔给她。
向常阳:记得洗干净还我,还有不要乱说。
尹零……嗯、嗯。
她木纳点着头,目送着他的背影。
他们长得是一样的好看,为什么他就可以拯救她,她却只能接受现实。
这不公平。
.
蝉鸣声声,下课铃响了,少女托着腮看着教室里认真刷题的男人。
她向窗口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她是来还他衣服的。
他出来,推搡着她远离人群。
阳光下他好看的眉头像块抹布,皱在一起了。
向常阳:给我吧。
尹零什么?
她歪着头很好笑地看着他,她深知眼前这个好看的男孩确实是很讨厌她。
但她偏偏就是要这样。
向常阳:衣服。
尹零哦…我没带。
她故意是藏了藏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袋子了,他白眼想伸手抢过来。
她却是藏得深,让他碰到一角。
他一用力,她立马摔在他身上,强大的冲击力将两人撞趴下。
他立马反应过来,红着耳朵咳嗽了一声。
向常阳:别别乱说!
遂是走了,她笑靥如花,原来,他也不是那么的讨厌她的。
隔天,校内爆出巨料——“校草和落魄校花恋情”
事发向常阳第一个找到尹零,他站在树底下恶狠狠地问她。
向常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尹零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她昂着头,祈求般地望着他。
他嫌恶甩她一个眼神,他控制不住情绪,越见她的脸心里越是烦躁。
向常阳:如果不是你,还有谁?
尹零你难道就这么相信他们口中的我吗?
他顿住,他们口中的她,拜金虚荣无耻,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心中的她,却同这样的说法不一。
他抿抿唇,无言以对。
尹零向常阳,你告诉我。我们一样的外表,怎么过着不同的生活呢。
尹零这是为什么呢!!
她几乎咆哮着。
他垂着头,很苍白。
向常阳:你的命运悲苦我很无奈也无能为力,但是你的出现破坏了我的规划。
向常阳: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向常阳:衣服,我不要了。
向常阳:你走吧。
她瞪着他,听见他亲口说出这些字眼,刚开始还不太敢信。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才接受了这样一件事。
她叹气,苦嘲人情世故,没走几步,便被人打晕过去了。
.
半日,他去食堂打饭,偶然听说那个叫尹零的校花在女厕被打得七窍流血…
她身边站着的朴酥酥也听见了,咂咂嘴。
沈笙:常阳,那个女生好可怜啊。
他稍微晃神,随即笑着对她说。
向常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女孩愣了愣,点了点头。
沈笙:是啊风水轮流转吧。
.
那日午后,他既是意外地睡不着,起身左右踱步,也不知怎么了走到了教室门口。
他想学习一下也好。
于是他走进教室,便看见他的书桌上规整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打开礼盒,是那件校服外套,陪着一张小字条。
字条上写:
“你说衣服你不要了,那怎么行,它终归是你的。我想,你是不是嫌它被我弄脏了,刚从医院醒来我又反反复复洗了几遍,最后手实在冻得不行了,就这样潦草的还给你了,对不起啊。”
她的字隽丽,好看得很。
他拿着纸条反复读了几遍,指腹在每个字上摩挲。
他错了,他想跟她道歉。
后来,他等了半个月,才知道那个少女转学了。
他得知消息时,心里落空了片刻,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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