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长廊里,与亭子隔了一段距离。就算是这样,少年的声音清脆的声音像树叶一般徐徐飘落,静止在湖面上,波动的涟漪一圈一圈从里到外泛开。
站在阳光下,林卿序的眼眸幻化成纯粹的青楸色,如一颗绿宝石流光溢彩,代表灰烬中的生生不息。
林卿序淡淡侧过脸,眼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轻轻扑动,双唇一张一合:“近日为师会离开一段时间,事情办完很快回来,你好好修炼。”
“师尊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不论去哪都会带上我。”沈野的眼神有些奇怪,极深的眸子望着他,像雨像雾揽在眼眸。
林上神确实有答应过,只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沈野还小,每日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林卿序,后来为了哄骗说了许多好听话,而被哄骗的小孩当了真一直记在心里。
林上神一副回忆模样,像这种约定过了这么久谁还会记得,装作忘了不就好了。
但殊不知站在身后的沈野正默默地赌,赌他的师尊会信守承诺,他对自己区别于其他师兄。
可自己能拿什么做赌注呢,他又有什么权利要求,或许从始至终内心那一点不该有的想法,在慢慢滋养成长,他只是想得到得更多一点……
沈野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对方的答案,手紧紧攥着衣服布料的一角,克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林上神没有回答,因为他此时此刻内心无比煎熬。
上神一言驷马难追,从小教弟子要信守承诺,自己怎么能耍赖,好不容易建立起一个公平正义,善良可靠的师尊形象,不能就这么没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身后的人还没走。
实在是熬不住了,站得太久导致左腿发麻,林上神忍着快要失去知觉的左腿开口道:“此次去为缝补天裂,并抓捕从中混乱出逃的妖怪,凶险未知你还是不要跟去了……”
沈野顿了顿,慌忙地抬起头:“我会保护好自己,也想尽自己能力保护更多的人。”
林上神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额头上方的青筋突突地跳,缓慢地抬了一下左脚,接触地面的瞬间仿佛生命受到威胁,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到最低,面色苍白,眼神深邃,由亮绿瞬息墨绿。他扶着腰,尽量地支起上身,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林上神缓过来一些,唤身后的人来身旁。
“过来扶为师回去休息。”
“弟子遵命。”
自从林上神在沈野面前受过一次很重的伤,沈野的性格就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林上神并没有太多关注,只是安抚着告诉他没事,但却连续闭关了六个月。
六个月之后沈野每日刻苦修炼,起早贪黑照顾师尊,隔壁山头的仙君听了都夸赞知恩图报大孝子。
时间久了林上神也有点依赖他,毕竟养孩子不容易,尽孝心也是迟早的事。至于另外两个师兄被天帝拐了去做苦力,混了一官半职。
所以大多时候,林卿序身边只有沈野一人。
林卿序被搀扶着回到自己的寝殿——别云殿,其实半路腿已经恢复了,只不过为了装出因为虚弱才需要被搀扶的样子,磨着性子才走到自己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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