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县令所居住地衙门前,一人叩响了大门。
门响三声过后便有人嚷嚷着“来了,来了。” 话音落地,衙门内的一位仆从打开了大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一眼来客,只见来客微笑着说道 “早前跟县令约好了,今日来拜访地。”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仆从便打断道 “老爷说了,今日闭门谢客。”说完便要关门,这时有人拉住了仆从正要关门地手。
是衙门内的管家,瞥了仆从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下去吧,这位是贵客。” 随即对着来客一笑,“是宋先生吧。” 来客笑而不语。管家倒也没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对着府内伸手道 “请,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客这才踏入府内。
小镇上,正在睡觉的年轻道士睁开朦胧的双眼,伸了个懒腰,向着周围瞟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接着离开了摊位。
找到了李浊愚所在的小巷,走到了他的跟前,看着眼前这个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居然还只穿着一件破旧单衣还在熟睡中可怜孩子,又是轻叹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随即没好气的说道 “帮我看摊子去!”
孩子闻言,眼神里散发出一丝光彩,“有钱吗?” 年轻道士停住脚步,无奈地用手扶住额头,又给了孩子一个暴栗,“钱钱钱,你掉钱眼里了?一枚金粒不够你花?”说着就脱下了身上的大氅,“这件衣服送你了,就当是你帮我看摊子的报酬。” 孩子接过衣服披在身上,喃喃道 “这衣服值钱吗?” “不要还我。” 道士头也不回的说道。孩子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嘿嘿一笑,低声说道 “要还是要的。”
到了摊位前,道士搬出一张小凳子,对着李浊愚说道 “你就坐这,我这几天都很累,在我睡觉的时候如果有客人来了你叫醒我便是。”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儒雅的读书人站在了年轻道士的摊子前,看着在梦中与周公坐而论道的道士和小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用两根手指敲了敲摊子。
李浊愚醒来,问了一句,是找我身旁这位道长么,“正是。” 温正纯和的声音传入李浊愚的耳朵内,李浊愚推了推旁边的年轻道士。
道士直起身,带着还没睡醒的意味问道 “怎么了?来客人了是吧。” 随即闭着眼,看也不看面前的客人说道“求符还是算卦,求符一张符两文,算卦一次五文。” “你知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些事的。” 作为客人的读书人回答道。
闻言,道士的如弯月一般的眉毛像是拧成麻花一般,无奈地扶着头哀叹道 “果然,今日怎么这么倒霉啊。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浮生无量天尊。” 说完从袖子中掏出十文钱,一边递给李浊愚,说是要谈一笔大生意,让他去膳坊买点吃食和酒来招待这位贵客,一边指着摊位前的椅子对着读书人说道 “坐吧。”
待到李浊愚远去后,年轻道士站起身对着读书人郑重的行了礼,不过这“礼”有些特别,身为道士,却以儒家的方式行礼,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在年轻道士行完礼之后,读书人打了个道家稽首算是回礼,随即两人都坐下。
读书人开口道 “此次前来,是有件事想要拜托道长。” “不必多言,贫道知道你此番前来的目的。在贫道走后你作为此方天地的守岁人要在此地镇守一年,一年过后,你需要贫道再来此地将那位孩子带离此地。” “道长所言,虽是对的,但不全对。”读书人微笑着回答道。“哦?”道士发出疑问,如弯月般的双眉逐渐拧紧 “我要你在一年后将那位孩子带到你们老君山,让他步入修行大道,而我,会在这一年内为他打好根基。” 读书人说完后依旧是微笑着看着表情转为目瞪口呆的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随即从惊讶转为大怒,拍桌而起,低声吼道 “凭什么?这些天贫道对那孩子的所作所为,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贫道赠他红符一张,可帮他抵挡一次劫难,让他帮我看摊子,可躲避那些躲在暗处的探子对他的追杀,贫道没有如此义务再赠他这一份天大机缘!” 道士的呼吸随着他的话语也越来越粗重。
见年轻道士如此态度,读书人也不恼,始终是儒雅随和地答道
“若是换作其他人,这要求实属是过分了一点,可我是儒家门生,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在三十年前的那场‘大道之争‘,我的先生与你家老祖在关于‘世间大道是为何物。’这个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两位老头子隔着几千里便争了起来,而后谁也不服谁,最后我的先生与你们老祖约定在你们老君山辩论一场,得出最后结论,那一天,我的先生与你们老祖坐而论道,最后是你们老祖输了,于是你们老祖便答应帮我的先生做一件事。”
年轻道士听闻此言神色缓和了一些,坐下回答道 “可赢的是你先生,不是你!”读书人笑而不语,年轻道士见他如此,像是想到某种可能,脸上神色又转为不可置信,见到了年轻道士的变化,读书人才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口道 “我之所以来拜托你这件事,自然是有先生的意思在里面的。”
听闻此言,年轻道士的脸色变得微微有些凝重,沉声道 “兹事体大,不是贫道一人所能定夺,还需等贫道与老祖汇报一番。” 边说边摘下腰间的白玉牌,闭上眼后,将其放在额头前,上半部分抵在额头上。过了一会后年轻道士将玉牌给了读书人,“老祖有话跟你说。” 读书人微微一笑接过玉牌,不一会后又将玉牌还给道士,而就在玉牌到了年轻道士的手上时,一抹白光轻轻飞入道士耳中, “老祖答应了。”道士无奈地说道。“那我就谢过道长了。”
“贫道还有一事不解。” “但说无妨。”
“为何你先生会在这件事上帮你,而你又为何如此看重那位少年。” 年轻道士又接着发问道。“前者是因为先生这一脉的传承文脉出了问题,需要一人来支撑,以免文脉崩坏,而后者有两个原因,其一则是那少年虽然天生根骨和资质上有着欠缺,然则这只是表象,实际上内有乾坤,道长等会不妨用你们道家的寻龙望气之术看看,而其二,大概是受一位故人所托吧。” 说到这里,读书人不禁露出回忆的神色,眼神越过年轻道士,落在了小镇远方……
等到李浊愚回来时两人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年轻道士见李浊愚回来了,便单手掐了一个诀,眼里有一抹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金光闪过,转过头盯着孩子看了一会,喃喃道 “原来如此” 随即拎过酒和装在袋子里的吃食,对着正欲起身的读书人说道“慢,坐下喝两杯再走。” 读书人思考了一下过后,还是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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