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知我知的秘密

碧秋匆匆赶来的时候，她家主子已经自己拾掇着慢慢穿起了衣裳。

她家主子的作息实在是没有规律可言，鸡鸣什么的，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百个不顶用。于是她每日到底是要几时起床，历来是个说不准的数。至此，也弄得膳房与丫鬟处终日一团乱糟糟。

今日的场景，看着着实有些怪异，一身素雅的暻秀公子端端正正的立在门口，背对着屋里，有些拘谨的望着门外。

而她家刚起床的主子，正一个人跪在榻上穿衣。

一大清早的，如此暧昧的场景.........

碧秋咽了咽口水，瞥眼看了看木桌上瓷瓶里红艳艳的几朵大花。

心想着哪个丫鬟倒是有些情调，一大早的便送来这么美丽的鲜花，她家主子可没这些个大家闺秀的心思，一定是其他人去置办的，心里倒也并未多想，只觉那花香怡人，闻一闻都觉得神清气爽，虽然它长得陌生的很，不知是何品种，她在这院子里也没怎么见过。

上前服侍好古心蕊穿衣洗漱，又帮她简单的绾了发。她家主子一向不喜欢复杂的发式，若是插了太多的珠钗，她定是又要边走边掉，最后剩在头顶上的也没几个了。

她这个主子啊~~还是可爱的紧。虽然她一点也没有主子的样子。

“碧秋，你下去吧。”

站在阳光中的都暻秀回过身来，见她今日里换了一套淡粉色的衫裙，一张清秀标致的小脸红扑扑的冒着热气，似是方才闹得久了，现在还有些兴奋的样子，不禁嘴角一弯，和颜悦色的屏退了丫鬟们，慢慢走了过去。

身后的大门轻轻合上。

古心蕊坐在妆镜前，抬眼望着他款款的向她走来。

昨夜梦里，他也是穿了这样一身月白色的袍子，也是这样款款的向她走来。

古心蕊心里一羞，脸上又红了几分，倒与今日这淡粉色的裙子格外合衬。

绣着银纹的锦靴在她面前停下，都暻秀淡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这裙子很好看。”

平日里她都喜欢穿着黄艳艳的裙子蹦来跳去，今日换了这粉色的一套，倒是别有些少女的甜美。

“真的吗？”有些害羞的双眼圆睁，他是在夸她么？

“嗯~~”都暻秀轻轻颔首，她若是不那么大大咧咧胡作非为，其实....她也是挺好看的。

“阿秀.....今日找我有何事？”

阿秀.......

都暻秀低头一笑，她自从那晚将他救了下来，他俩之间的关系，一向都是她自说自话。就连黄子韬也没如此随便的叫他一声阿秀，这丫头竟然叫的如此顺口！

只是.....他倒也不是很厌烦的样子。

“今日，有些正事要与你说。”都暻秀走到桌边，袍摆一掀，潇洒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正事？？”古大小姐歪一歪脑袋，她与阿秀之间......有什么正事？.... 莫不是.....？

“是关于你的六位夫君。”都暻秀看着古家丫头又要弯起来的嘴角，赶忙补充道。

看她的表情，一定又是往歪的不能再歪的地方想去了，趁她还没问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前，他还是赶紧把话说清楚为妙。

“他们才不是我的夫君！”古大小姐一听这话，小嘴一撅，赶忙急辩。那六个讨厌的家伙，说白了不过是她的面首，还是挂名的，什么夫君不夫君的！她的夫君....咳咳咳....未来夫君....不正在眼前么~~~

“嗯~~ ”都暻秀倒未察觉她忽然又开始脱缰的思维，伸手在茶盏里倒了一杯清茶。

“我圣朝在多年前，确实是一夫一妻的制度。但自圣祖皇帝开始，这项制度便有了些改变。这也都是些朝里流传下来的传闻，也无从去考证。相传当年圣祖皇帝终身未娶，后来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亲侄子。这位继承皇位的亲侄子，便是后来的成祖皇帝，成祖皇帝从小在南疆女国长大，而他的母亲，便是圣祖皇帝一辈子深爱的女人，只是她是南疆女国的女皇陛下。她与圣祖皇帝，便是一辈子有缘无分。”

都暻秀低头转了转手中茶盏，这些故事，他也是从黄子韬处听来的。

“成祖皇帝继承了皇位之后，将南疆女国一妻多夫的传统带到了圣朝，虽然圣朝民间家族到现在仍然是保守居多，多取一夫一妻制度。但在皇朝贵族之中，因着成祖皇帝的缘故，一妻多夫的现象也是不少见的。如公主这般尊贵的身份.....就算纳上一百位面首，谁又敢说一句不是。”

都暻秀望望身边目瞪口呆的小丫头，心中也甚理解，对于一个刚刚从走地鸡飞身成枝头凤的乡野丫头来说，这种事情确实是比较难以接受了些。

没想到，走地鸡小丫头，想的却不是这一回事。

古心蕊呆呆的坐在妆镜前，认真的听着故事，听着听着，心里忽然一酸：“圣祖皇帝....好可怜......”

都暻秀脸一黑，话一僵。

这些是历史，又不是话本子，这丫头到底是有没有听懂重点？！

“重点是.....”看来，还是他主动提点一下的好，“这些都不是重点！”

咳咳~~ 好吧~~

都暻秀无奈的又咳了两声，试图拉回她的思绪：“真正的重点是，我下面要与你说的话，你认真的听着！”

低头啜了一口清茶，再一抬眼，走地鸡小丫头已经不知何时蹿到了自己眼前，一袭淡粉色的小裙子香喷喷的，玫红色的绣花小靴被踢到了一旁东倒西歪着，而两只着了白袜的小蹄子，正盘坐在他对面的太师椅上，一抖一抖，一副正准备继续听故事的架势。

好么~~ 他这大清早的，是给她说书来了么？~~

咳咳~~~ 都暻秀又清了清嗓子，从她那一双抖的十分销魂的小蹄子上收回眼光。

“以下要说的事，只能你知，我知。你若是说给第三个人知道，结果就是....”都暻秀望着她忽然紧张起来的一双小眼神，“咔”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呃~~”古大小姐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就知道这便宜妈的活儿没那么好干，如今看来，还是要冒着性命危险的！

也不等她点头，只见他放下方才作势的那只美手，继续未完的陈述。

她既已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她便是不愿意，也没她选择的份儿了。

“当今的敬祖皇帝，据太子爷说，已是有四十五岁的年纪，他十八岁便登基，曾是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都暻秀立起身来，白色的袍袖背于身后，轻轻朝窗口踱了过去。

“但是在二十年前，曾经发生了一件事。”手起窗落，他轻轻合上了唯一留着的那一条窗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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