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京墨叹气,环视一圈发现没半个椅子,黯然神伤还不能以茶当酒,真真是让人更失魂落魄!
南星没京墨想的那么脆弱,或者更准确地说:她早就见过重生的应离,并且预料到他会与龙母成婚。
南星想到应离重获新生时的那场大火。
因身份所限,南星不好随意离开云梦大泽,便设了一块水镜。
在水镜中,她看到了龙母对应离衣不解带的照拂,也看到了应离眼底流露的情愫。
她和他隔着水镜、隔着山海、隔着前世今生、隔着爱恨情仇,在一方不知晓的情况下,再次相见。
她盯着水镜,企图从苍术的面容上看出应离的影子。
应离附身的这具身体着实俊郎,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颇有浊世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的模样。
她看了许久,久到龙母察觉到她的存在,攥紧了苍术的袖子,慌慌张张的把苍术拉走。
她没看到记忆里的应离。
记忆里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南星心想,那位举世无双的翩然公子最终还是死了。不是死在剑下、不是死在了战场、不是死在命运的玩弄。
他死于轻信、死于刀光剑影的试探、死于阴谋。
应离死于我不是伯仁,而伯仁却因我而死。
南星清楚当年局势,仍为权势一头扎进去,决意死在风波诡谲中不出来。
也就只有京墨,受了重伤记忆混乱的京墨,会将这个卑劣的、踏着亲人尸骨上位、不择手段的云梦之主,当成一个年幼无知的懵懂孩童,一如既往的心疼她。
京墨站在殿下看着南星,蛟龙的眼中清晰的映照玄武的身影,这熟悉的场景几乎要把南星再次扯入回忆,幸而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大殿凝重的氛围。
门外小童通传鲛人族仙使觐见,京墨识趣的隐去了身形,倚着云梦大泽宫殿的红漆柱子百无聊赖。
黑蛟大多分布在云梦泽西方,鲛人族大多分布在云梦泽东方,两族隔着一大片海域,是以黑蛟一族和鲛人族不熟,他和鲛人族族长仙使也不熟。
既然不熟,那就不必讨人嫌的显出身影。
进来的小仙使是鲛人族族长的女儿,据她介绍,她名六月雪,她是鲛人族族长的第五个孩子。
连续说了一长串恭敬仰慕的话后,六月雪说出来意:“鲛人族族庆,诚邀君上至鲛人族族中,与民同乐。”
鲛人仙使乖顺跪于殿下,等待着南星命她抬头或是退下。
“又到了鲛人族百年一次的族庆。”南星按按眉心。
鲛人珠的族庆每百年一次,次次大同小异,内容无非都是些感念天地恩泽,感恩水神仁德,感谢云梦大泽之主庇佑,然后一片歌舞升平,无趣得很。
往常这等差事都是交给凌泉——南星教养的继承人,云梦大泽的下一任主人之一——操办,而今日……
“回去告诉你父亲,月后本君亲至鲛人一族,让他操办的热闹些。”南星捏着眉心,垂着眼看笔挂上闲置的毛笔,似在观赏这精巧的小东西,似随口道:“鲛人族族庆便定于明年春汛。”
殿宇中的人一个心思多疑,一个和他熟稔至极,都知晓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些笔上。
南星状似无意道:“这云梦,太冷清了些。与本君父亲在时相比,少太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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