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还是这般顽皮,一点都没元神天威,真拿你没办法。"月神连祈双手抱胸,盈盈伫立,美目流转裙袖扬起。
身后一群仙婢天将,面露喜色齐刷刷叩拜:''恭迎灵神天尊归位,恭贺灵神殿下与月神陛下复苏团圆。''
''长姐,昕儿真想你~~~''恢复了前尘往事的记忆。连昕碧波清澈轻裾飘飘,梨颊微涡溢满愉悦,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抛开哼唧兽径直飞向连祈,将她环腰抱紧,''长姐可是瘦了,这腰身越发纤细,昕儿好心疼。''
说完小嘴嘟起,一副讨好娇憨模样。连祈无奈,几分怪责几分娇嗔,呵退手下划出风球,球内双生花静静私语。
哼唧兽冷不丁被抛开,半空中一记漂亮的鲤鱼跃,鬓毛舒展华丽抵达地面。
转身回望风球内正嬉笑言语的俏丽双姝,不禁啧啧感叹:''女人心情真当变幻多端,云彩星辰都望尘莫及。''话音未落,只觉得背后大片阴影袭来,一群灵兽对它龇牙媚笑,其中还有刚被自己得罪的玄蛇,此时芯子吐纳,正紧巴巴瞧着自己,不禁冷汗三尺.....
哼唧兽舒服地趴在翻羽身上做着春秋大梦,旁有玄蛇乖巧地卷着荷叶为它遮阳纳凉,毕方温柔地摆动双翅送它清凉,狻猊威严的紧随其后端坐护卫。
过了一阵子,前方白尾腓腓兴奋异常,叽叽喳喳地叫唤:''长留到了,长留到了~~~。''
哼唧兽得意地甩出一朵云筋,告别小伙伴,春风满面。
最近真是太长脸了,前有天神青睐,后有众兽谄媚奉承。
想着想着更是得意,哼着小曲儿踏着碎步,卷着尾巴游行九天百草崖。
''哼唧,站住。''白子画轻唤,眼神深邃白衣黑发,淡雅凌云不染烟尘。
长留三尊重聚会审已是震撼仙派,长留掌门幽若携魔君杀阡陌也来旁听,六界顿时雀跃:''这是何等人物何等轩然大波竟能如此兴师动众???!!!
只有哼唧兽自己知道:''这回算是真真正正的一战成名了。''
话说上仙白子画失踪百年,卸下一切职责不问世事,纵横天地漂泊六界,只为寻得爱侣花千骨一缕魂魄。
多年的艰辛和颠簸,面色气质褪去了旧日的遥遥绝尘。
眼神不再轻傲,眉间多了一丝无奈三分愁苦三分寂寞三分坚心。
殿内静默无声,哼唧兽咬紧牙关保持坐姿,一副宁死不屈般大义凛然。
''还是不肯说吗?''旁听席上紫烟弥漫,魔君语气透着阵阵寒意,慢条斯里修容磨面:''都这么久了人家身子也乏了,听说长留三生池水最能舒展心扉,不如将这小灵兽掷于湖中让它好好活动筋骨。再往那儿诛仙柱上一架,好好享受长留仙霞美景。''绯眼诡谲声波冷淡。
哼唧兽听罢头皮发麻,将魔君在心里骂了个千百遍,都说魔君行事乖张戾气跋扈,妖魅的骨子里果然都是些黑邪的馊主意。
哼,怪不得七杀殿没朋友。一点都不可爱。
摩严思索一阵,走下圣坛拎起哼唧兽,竟往殿外大步走去。
哼唧兽被摩严倒挂金钩,小腿挣扎苦不堪言,泪水汪汪心中哀嚎:''长留滴人呐都被魔君带坏了,连世尊都被赤果果的降服~~~哎,家门不幸吖~~~小骨呀,女神啊,公主哇,你要好自为之啊,这回哼唧兽真的是上穷碧落下赴黄泉,舍我其谁嘞~~~~''
上一节讲到哼唧兽四面楚歌临危受审,事后哼唧兽想起也是郁闷不解----不就是往天庭里跑了一趟,不就是翘着小尾巴嘚瑟了那么一下下,回来咋就被群攻了呢。
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气愤,往云山凉泉里挥挥爪子,搅成一面小水镜,眨巴着眼睛,开始微观探案。
话说魔君杀阡陌在云山不仅被世尊摩严搅了好梦,还因双方斗法丢了小花花的遗魄,为此事两人在云山上演了一场天雷滚滚的辛酸悲戚大戏,着实把看客们的味蕾五官拨弄得天翻地覆。
两位为此在销魂殿上又开启口水辩论模式,战势焦灼差点把房顶掀开;
频繁拉起儒尊笙萧默令其主持公道,推搡之间儒尊不慎摔倒,终因身心疲惫静养了些时日。
可怜落十一两边奔走,劝解无果,每每郁郁寡欢。
舞青萝火夕一众长徒,只得压低声线小心行事。
掌门幽若扶额安慰道:''让他们各自冷静反思去,谁都甭去调解,看儒尊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天两人再次聚首销魂殿,激烈地开展第101次辩驳大会。
幽若和笙萧默麻木地撑起结界,满脸惆怅:何时是个头啊~~~
笙萧默被魔咒般的辩论声搅得昏昏欲睡,突然面带喜色,转瞬之间又恢复如常。
这轻微举动被幽若逮个正着,不停询问欲让他道出原委。
笙萧默只是抿嘴一笑,桃花眼忽闪忽闪一脸的狭促,只道了句:''因果报应即时生效。''
幽若愣是没听懂,托腮思索一脸迷茫,样子甚是俏丽可爱,笙萧默一瞥竟然莫名悸动。
很快幽若就明白了儒尊弦外之音:舌战中的两位疲于战局,两眼只有双方,唾沫横飞,如何能察觉到尊上白子画已经设好的结界?!
白子画悬卧大殿,静静等待猎物蛰伏,来一场瓮中捉君的好戏呐。
想到这儿,幽若高兴地踮起双脚,朝屋顶清脆唤道:''尊上您终于回来啦,长留众徒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
杀阡陌这才感受到白子画气息,心里哭丧,想幻化走人,但已被结界围困动弹不得。
心情挫败万分,要不是摩严死命纠葛,自己何来今日如此狼狈?
这番暗想,朝摩严投射的眼神愈发冷冽狠毒。
摩严只被杀阡陌扫的汗毛刺骨,如脱了一层血肉,见师弟归来,顿感士气大增。
刚想叙旧,却见白子画风霜挽起,眼神清冽问道:''小骨遗魄怎么了,你们好像为此讨论了很久,可有何不妥?''语意平淡,剑尖锋锐直指摩严。
幽若顿感事态不妙,怕魔君添油加醋扩大危害,只得委实道来。
白子画听罢方寸大乱,风霜剑跌落,面容扭曲痛苦至极。
积压心中百年的绝望和痛苦瞬间爆发,腿一软便直直跌坐。
手臂伤疤痛觉四起,痛到心肺,身躯冰冷麻木,菱唇毫无血色可言。
血液似要凝固,五脏六腑快要破裂,浑身颤抖,声线沙哑:''怎么会怎么会.......''任凭泪水肆意,打湿脸颊。
仅存的那点希望,毁于一旦再无归途!
结界内的杀阡陌何曾见过一向清高傲岸的他,竟是如此颓废饮泣吞声,心头一时也酸了,不禁感叹:''小不点,你若在,愿意原谅他么?他疯癫为你,痴狂为你,内疚、后悔、思念、寻找,整整受了百年的折磨,是不是也够了?''
摩严知道,凡是涉及花千骨的一切,他师弟必定穷追不舍。
自妖神之战结束后,昔日身怀天下从容淡漠的白子画终究是为了她变得毫无原则可言。
这么多年过去,原以为时间会冲刷一切,白子画还会是当年的白子画。
遗魄丢失,显然断了一切念想!
看来自己终是小看了情爱,小看了执念,小看了一切。
此番遗魄丢失,杀阡陌虽有过错,但如若自己能平心气和处理问题,想必也不是现在的局面。
摩严叹息:人生无憾事,只因太执拗。缘起缘由因果凡事报应不爽。拾起风霜剑,弹开笙萧默和幽若,理理发鬓,粲然诀别,欲自刎谢罪。
危急时刻,落十一急忙闯入销魂殿,见殿内局面凌乱,吓得一时双目瞪眼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是多年大弟子,处变不惊的行事作风还是有的,屏息神色要事相告:''长留上空突降金粉微光,金芒照拂瞬间,海域花木与微光粉末碰触后灵气大增,生机勃勃百废待兴,长留海域竟恢复往昔!!!''
喜色尽然,转眼又满是疑惑,''如此祥瑞,尊上绝情殿内断念剑恒光出鞘,剑身高空自传,九天百草崖镇坐神兽哼唧兽凭空消失。''
''桃须翁推测上述种种,应是神界异动引起,还望众位尊驾移驾一道前去看看?''
落十一说完,魔君杀阡陌冷不丁爆开结界,眉飞色舞面色妖娆惊喜道:''断念出鞘...出鞘,小不点,小不点,一定是小不点回来了。''
随即御风而出,留下殿内一伙群众茫然无措。
白子画愣了几秒,不可置信,直向殿外赶去。
终于再会,白子画一直狂乱暴动的心终于开始逐渐平静,恢复理智,却又莫名紧张不安起来。
三生池水静静流淌,竹风潇洒,碧空浩渺云天无际,浓稠的仙雾缭绕弥漫,海域钟秀碧光淼淼。
从九重神庭倾泻的金粉,微光浮动,福佑生灵。金粉涤荡在身上,竟有丝丝安宁。
''小骨是你吗?''从怀里取出两颗五彩透亮的铃铛,白字画目光清澈如水,心中温柔涟漪。
长留众徒原本被这百年难遇的金光盛景吸引,金粉如夜光下的萤火虫神秘可爱,如儿童般捕捉微光,一时玩得兴致盎然。
抬头望去,尊上白字画和魔君杀阡陌各执一方临风伫足,众弟子不由五脏具乱,纷纷蹲膝叩拜。
--莫怪长留派弟子如此举动,只因最近怪事层出不穷,才有如此反应。
笙箫默看着目光呆滞的白子画,踱步轻劝:''师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背负的,你无需始终耿耿于怀。不过能看到你刚才的样子,我总算是放心了,曾经的白子画终究会回来的。不,应该说比之前形象气质更加饱满丰富。你知道不知道,你那时疯疯癫癫,六亲不认的模样当真很可怕。''
白子画摇头:''不知为何,我感觉她就在身边,就仿佛藏匿在这小小微光金粉世界里。''
云山苍苍,白字画眼神迷漫,脸上一抹悲凉,''我觉得自己像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掉。之前漂泊夜不能寐,肝肠寸断,脑海里回忆中都是她的影子,她的笑声。梦境里恨不得每时每刻将她抱在怀里,怕她再出任何意外。我……”
笙箫默无奈,幽若苦笑:''尊上你真的变了好多。''
''是吗,我只是怕了,我只是累了。之前我心系天下,心怀长留众生,唯独负了她负了我自己。若能重来,我只会为她喜怒哀乐,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望向云天,连绵不断的金粉飘洒四边,安静沉寂。
''小骨(千骨/小不点),回来吧。''
光芒散尽,众人左等右等,也没盼到花千骨,倒是一头得意潇洒的哼唧兽吸引了众尊的眼球。
哼唧兽得瑟滴踩着小云筋,哼着小曲儿,天庭里偷饮了几杯玉琼浆竟也学着人身弹腰荡步起来。
脑昏眼胀的那还能察觉周遭异样?!
''哼唧,站住。''白子画漠然,身后世尊怒目,儒尊一脸狭促,掌门幽若泪眼婆娑,落十一紧张无措。
得,那个魔君杀阡陌也在,眼神飘忽冷眼旁观。
哼唧兽酒醒了大半,今天是神马日子,早知道出门看黄历!!!
微观回忆结束后,哼唧哀肠顿挫:早知道这般,回来之前说啥也得到泥潭里滚滚~天庭的味道不能留啊。
话说世尊依杀阡陌建议,提着哼唧兽欲将其丢入三生池水逼供。
没成想还未靠近池边,一道厉风杀得摩严措手不及,倏然间一朵云彩轻松接住哼唧兽,旋即消失。
摩严气得两撇胡子抖成倒八字状,刚想呵斥,却听得耳边一记男声凌厉惊鸿:''灵兽何错之有,竟要拿它灭口,百年来长留作风一尘未变,当真寒心!''未见其人,声线浑厚修为高深。
还未等摩严看清来者何人,对方云卷波动,迸发滚滚寒气,手腕一翻指尖结印,摩严弹退几步。
殿内人等面面相觑,摩严虽因旷古之战功力大退,但这百年潜心修炼,倒也能赶上之前的七八成修为,再怎么不济总不能被他人如此折腾?
这以后传出去,老脸往哪儿搁,以后长留怎能立足仙界?
来者自报家门,乃是神界御前天兵督卫,本是奉元神口谕,将上古仙丹寰清丹送与魔君。
刚巧路过长留,见那小灵兽竟被一代仙尊如此羞辱,不由怒火中烧,不禁使出了九成招式,这才闹出如此局面。
''有啥事冲我来,小小灵兽虽有顽劣,但尚不能受这罪过。尔等长留到底是仙班辈出的圣地,岂可被这厮破坏名声。这厮如此暴虐无道,你们长留竟奉他仙尊,实在可笑!!!''显然这位天兵大叔是义愤填膺,路见不平的真猛士。
''神界刚得元神复位,必是好好庆祝朝贺一番,这小兽闻到了美酒佳酿也是原始反应,怎的,我偌大的神庭还没动火,这边仙界就按耐不住,对着小兽就要家法伺候,实在孰不可忍!!!''声音洪亮语气愤愤不平,环视四周。
忽眼眸一闪,话锋微转:''这位可是享誉九州名满六界的魔君大人?''眼神递向杀阡陌,竟是十足的虔诚恭敬。
杀阡陌被他盯得发毛,管它什么大名鼎鼎,傲娇转瞬即逝,眨眼承认。
那天将也是自然熟,侧身擦过身旁的白字画,上前揖礼道:''可算是找到您了,灵神殿下感念您昔日恩德,末将觉着多年陪护必是劳苦功高,便自发讨得这差事,定要代主子好好感谢魔君。请受我三拜!''
说罢,将装有寰清丹的玉匣子交予杀阡陌,便即磕头谢恩。
杀阡陌眼角闪出一丝明媚的光亮,指尖气息卡住天将膝盖,扬起嘴角嫣然一笑:''还未知你主上身份,若是萍水相逢巧然搭救,也是你我有缘,何足挂齿?!''
心里面千万个疑问号奔涌而过:自己啥时候攀上神界高枝儿?!
眼波流动嘴角轻挑,''虽不及上仙班家耳根清净冷眼旁观,妖魔两界还是留存几分性情,且代我向你家主上感谢才是。''
天将从容对答:''神界百废待兴,魔君如此大义,月神陛下改日必会前往七杀殿拜会魔君。妖魔两界虽一直被仙界排斥。但今时不同往日,与其勾心斗角厮杀不断,六界较好才是首选。还望魔君灵力早日康复,我家元神殿下定会登门重谢。''说完,竟真磕头拜谢。
虚扶彼此,天将暗中传音:''元神有令,魔君服用仙丹后,方可知晓元神面目。''
天将使命达成后,恢复以往呆滞表情,除了和颜悦色客气地和杀阡陌道拱手道别外,几乎没啥好脸色。
路过白子画时,眼神莫名地流露出些许无奈夹杂着一丝怜悯,留下一声叹息消失在长空中。
长留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将一闹,便再无兴致突审哼唧兽。白子画冷面拂袖而去。
杀阡陌琢磨着刚才那句暗语计上心来,长留怕是呆得太久,愈发看得不爽!
得,改明儿再跟白子画好好讨论自个儿的青春损失费。七杀殿好久不见,也不知春秋大婶睡醒了没有。想罢,便召唤火凤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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