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张连民
序 言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是老子李耳,在《道德经》中旳开场白,他就是这样,为人们打开了道家"玄之又玄"的"众妙之门"。
老子李耳.被人们称之为太上老君.也就是说,老子,是得道的神仙,而且是诸仙众神的袓宗。《封神榜》就是他的徒弟们,依照他的旨意搞出来旳,很有意思。
儿童时期听说过许多神话故事,都很神奇且有趣,每每听得久了,便因太过入神,而若身临其境。
你道这世间有无神仙?世人常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说我信否?因为我希望有,而且我知道.老子这个老神仙,在历史上确有其人,所以我信!不过,我曾亲身经历过一些个奇缘异事,更证实了我旳信,故此,我信这是真的!也许看官要问:你经历过什么奇缘异事?说来听听。好吧,正是闲来无事,叙叙也罢!......
层青叠翠出新芽,食雨餐风向万家。
苦尽倾香经水火,千秋不过一杯茶。
说来话长,岂止是一言所能道尽!......莫急,先让我们慢慢静下心来,泡上一杯浓浓的茉莉花茶,朗月下,谷场上,铺一片凉席,持一把蒲扇,老少围坐一处,数着天上的星星,吸一口夏日的凉风,品香饮甜,打开久违了的话匣子,海阔天空,时起时伏,细细道来.......
笫一章,
玩童嬉戏误天路,仙侠游猎释迷踪。
此话,要从一九七六年六月下旬,一个晴朗的夜晩说起。那时我才十多岁,生长在江苏省泗洪县双沟镇地界,一个位临洪泽湖畔的地方。这里坐落着当代县政府的一个直属机关——“五.七干部学校”,简称:"五.七干校"。
这"五.七干校",原是一个县直属的苗圃场,始建于建国初期,以陪育水杉.枊杉.银杏.法桐.梧桐.杨柳.杨槐.恋枣树等树苗为产业,向全县各地.各单位提供绿化造林所需的苗种。这个"五.七干校",还位于古泗州城著名十二景之一,九岗十八洼之中的骚洼,九岗之中的汤岗.罗岗就在其傍。当然,让我最为自豪和赏心悦目的是,她东面近在咫尺的,就是中华五大淡水湖之第四大淡水湖洪泽湖了。
乡恩有大湖,四季润枝株,
野岸葱枫柳,瑶塘翠苇芦。
千莲舒蕊笑,百羽洗翎苏,
泽国清纯地,琼天赐锦图。
各级政府的"五.七干校",基本上都是设在离城市较远的农场,这样,便于各级干部接受学习培训。苗圃场,正是这样一个农场,直属县政府管辖,离县城较远,大约相距六十华里。坐落在岗洼之间,东面又面向美丽的洪泽湖,理所当然,就成了当时县政府的首选地点。
"五.七干校",校园并不大,占地大约一两个平方华里,四周有几百亩农田。校园西首处,面南坐北两排教室,教室后面是一排学员的宿舍。当然,很大一部分,是“苗圃场”的职工宿舍。教室和宿舍每排二十余间,东西走向。教学区东面最前处,也就是南面,是一个有千余平方米的大礼堂。当时的县政府,经常在这里开"三干会"(当时是县.公社.大队三级干部会议,现在改成了县、乡、村了)。与教学区并排着的东首处,当时叫生活区,由前向后依次是仓库、办公室和食堂,还有干校教学员工和家属宿舍区。除了大礼堂是红砖红瓦且又高又大外,其他全是青一色的青砖青瓦起脊平房,这在当时以土为墙,以草为瓦的远离县城的农村,是极其奢侈的。教学区.生活区.大礼堂,正好行成"品"字形。
教学区和生活区之间是一条将近两米宽的便道,青砖铺就的青砖路,因为那时沒有轿车之类的车辆,所以这路很实用。北起宿舍区,南至大礼堂,两头各有一口用青砖砌成的水井,供生活所用。西南角和宿舍区后面各有一个公共厕所。校园无围墙。
值得一提的是,在"品"字形校园的左下角处,也就是东北方位,有一个柴油机房。因为农场有地,种树苗,也种粮食,口粮自给自足,所以有一个用于加工粮食旳机房。机房旁边便是打谷场了。
至所以提这个打谷场,是因为这个打谷场,既是学员们的运动场,又是孩子们嬉戏玩闹的地方,还是孩子们听大人讲故事的最佳场所,更为重要的是,这里,面向洪泽湖。白天,由这里向着东面望去,浩渺的洪泽湖,百舸争流,千帆竟潮的景象尽收眼底。荷花映日,莲叶接天,珍珠绚烂,白帆林立。而夜晩,千万盏漁火星星点点,尤若天上的银河,真是现实版的人间仙境。
今晩,是一个凉爽的夜晚。知了,用它那独特的高音鸣唱着;而夜莺的歌喉却较为娓婉了;谷谷鸟的叫声虽然有些单调,却也不失沉稳;再配上啄木鸟那"咚咚咚咚"的敲击声,道也显得和谐。麻雀和小燕子都已归巢了,猫头鹰,却是时隐时现的往来林间和树梢。月亮虽还未圆,却也很皎洁。尤其是那些数不尽的星星,由近而远,或明或暗。有的合众聚组,有的一闪即失,更据童趣。这一切,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玉镜又高悬,鳞波映朗天。
云心怀故旧,但愿共婵娟。
向阳,是我的小名。秋童,是我的最要好的好伙伴。还有小刚.双华.小小.小从等一大帮的大大小小的乡邻学友,当然也有雅娟.小兰.静静.雯雯.美荣等一大群烦人旳小女生。我们这一拔旳同龄人很多,在游戏方面虽然各有不同,但在听故事这方面,不论男女生,大家却有着这个年龄段的共性。因为毕竟那个年代娱乐项目有限。
刚放暑假,终于得以放忪。白天,也帮大人干点事,当然,大多时间是满湖遍野的乱撒欢儿。晚上,除了捉迷藏等游戏外,最多的就是听大人讲故事了。那时沒有电视,收音机也少。书上旳故事听得多了,有些烦。战斗英雄故事虽然很带劲,却还是不够过瘾。伙伴们最为热忠的,就是带有神秘色彩旳神话传说。以即猢、狸、精、怪等奇能异事了。神奇、美丽、惊险、刺激。有时让人翩翩欲仙,有时让人不敢夜路。
何叔,叫何羽,至少大我们三十岁,是个最受我们喜爱的长辈,虽然不是天天给我们讲故事,却也是我们听得最多的一个说古论今的人。我是特喜欢和尊敬他的。至所以如此,不单单是因为他经常给我们讲故事。他是干校的教员,文化高,见识广,热情,开朗,慈祥。还是我的半个老乡呢!我的老家是山东陵县,而他的袓辈是从山东青岛过来的,能算是半个老乡了吧?正是出于这些个原因,他对我也有所偏爱喔,这个,我能感觉得出来。因为我的每一次请求,他几乎无一例外的,都让我得到了满足。上一次的神话故事,就是在我的请求下开场的。比如昨晚的《石猿记》,从天上讲到海里,又从海里讲到地上,再从地上讲到地下;从仙界讲到凡界,又从凡界讲到冥界。石矶、水母、王母、七仙女、玉帝、龙王、东海八仙、太上老君,整整讲了十多个晚上,吊足了我们的胃口,真过瘾。我好象整个人都身临其境,溶于其中了。
今晚,何叔,这个痟瘦的长者,又为我们打开了通往《三界缘》的神奇大门,延着一条无形的天路,步入了一个爱恨情仇,行侠仗义的奇异世界。
故事的开场是这样的:
距我们这个"五.七干校"向南五里之地,有个村庄叫花园庄。庄子中间有一座古庙,庙的名子己无从考证,但却实实在在有着那么三间古式房舍,坐落在一个不大的院落内,很是别致。庄子上的住家户,房屋都是面南坐北建造,且多为土草结构,而这处院落却是坐西面东望湖而建,还是一式的青砖青瓦古松结构。一对普通的木制院门,漆己掉光,并不常开。院中除三间古旧青砖正房外,北旁两间,用泥土毛草建成的,简的不能再简的小偏房,全且充当了厨房。东南角,一口青砖水井,看来也很是有些年头了。正中间略偏南,一棵两人合抱粗的老榆树。树的中间,己经枯的空洞了,几乎能容下一个成人。但这老树,却支支丫丫长的很是荗盛。说是古庙,但因"破四旧.废迷信.立新风",这里早己无僧侣,住的却是看似很老了的一对夫妻。全庄子上的人,几乎都是姓施,而这个老头子,被全村老少通称为东方老伯。那个神性极佳的老太婆,却被庄上人通称其为六姑。住在这里很久了。这对老夫妻,慈眉善目,乐施好舍。老头子处方施药看病,老太婆银针救危医人。至于他们的子孙儿女,有哪几人乎,却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没有人见过。全庄子上的老少爷们,妇幼儿童都说不清楚。平时说起家事,一句"不提也罢"便就不了了之,谁好意思细问?
何叔讲:在他小的时候,也许是八九岁吧,那一年,也是一个夏天,他走亲戚,来到了这个位临洪泽湖畔的花园庄。因为村庄的东面就是大湖,所以这里很美。湖边,堤上,林间,玩了一整天,余兴不减,晚上又是疯玩。记得最后是玩捉迷藏。舅舅家的小表弟玩"捉",他和其他几个小朋友玩"藏"。其他的几个玩伴不知道都躲到了何处,而他却翻墙进了这个古届。环顾四周,西北角隐秘处,一个小的可怜,极为不起眼的毛房(厕所),味太重,不能藏。其他,也不见有合适的藏身之处,于是,就爬上了院中唯一的老树。老榆树虽然粗壮,枝丫却很多。顺着枝丫轻易就爬了上去。因为上树时听到了小表弟的呼叫声,在情急之间挣脫了一只鞋子。索性将另一只也脫了去。到了树丫上面,见中间有一个树洞,就躲了进去。
谁知,进了树洞,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起初较为昏暗,有些害怕,可越是向下,渐渐变的明亮起来了。心中的惧意全忘了以后,随之而来的就只有好奇了。上树的时候,觉得这棵老榆树只是粗了些,却并不觉得高,可是,进了树洞向下盘去,感到比想向的要深了许多。向下,好长一段时间才落到实处。落实后发现,这里要比上面宽阔的多。呦!这里竟然是一个地洞。向东处还有一个半开着的石门,门梁上一面圆镜镶嵌在上面,发出柔和的光芒。洞中的光亮,就是从这面镜子发出的。细看,那镜子的下方还有四个草书大字,这四个字是"隐世文阁"。两傍石条上,还有一副对联:
上联曰:北望齐鲁思祖训,游猎山川,点精省怪寻正道,化羽,不图惠;
下联曰:南临淮夷立基根,闯荡江湖,惩豪除强觅厚德,度灵,无量恩。
八九岁的一个小童,并不能理解这所见对联的意思。出于好奇,就由那半开着的石门,寻寻觅觅走了进去。
里面好似一个不太大的书房,四面皆石。左手处一张石桌,一把古色古香的紫红色木椅,石桌上,纸、墨、砚、毫,文房四宝皆全,当然也是古色古香。几本不算很旧旳图书,放在右手处的一个木柜中。有《道德经》、《山海经》、《水经》、《周易》、《八卦天书》、《四象兵鉴》、《西游记》、《石猿记》、《封神榜》、《石头记》等等等等。虽然书不算很多,却也难以说全那些书的名目来。哦!对了,还记得有一本书旳名子叫《三界缘》,虽然这本书很薄,却被放在石桌的中间位子,所以很显眼。石桌上,靠里面是一只青铜三足香炉,几支檀香正在燃着,香炉两旁摆放着两支大红烛,燃着红红的火熖。桌后墙上一副古画,说是古画,是因为那画己经有些发黄了。画上,一个古代中年妇人的画像,踏云履雾很是飘逸,衣怖奇异,彰显华贵,仪态雍容更显华美。左后处,一美貎侍女,双手托一果盘,盘内数只仙桃。右后处,一美娥,双手持一锦幡,锦幡上写着"天后王母"四个大字。书房入门右手处,一张石制茶矶,几只树根制成的雕龙刻凤的木墩。房间简朴,清洁,明亮,清爽,并伴有清淡的檀香。
这地方一点也看不出是深藏于地下。
石门对面,是一副鸳鸯戏荷莲锦绣帷幔,遮挡了整面的墙。看得出,手工很精致,绣织的很维美,可谓巧夺天工。
探险,是少年的天性,帷幔后面都有些什么?这很是让人好奇。于是乎,少年上前掀起了锦幔,那锦幔后面,竟然还有一扇不起眼的小石门。虽然显得有些陈旧,却也并不破败,反道很是古朴。上面的石刻浮雕虽然与整面墙上的浮雕很是一致并协调,但是,终因那周边的虽然不太显眼的凹入,而露了形踪。门上的石雕,似乎是一辆马车的车箱,双马驾辕,向着正上方。那奔跑着的石门上方的双马,四蹄翻开,腾空于行云之上。
小门左右的墙面上,雕刻的,有山,有水,有松,有云,吉禽灵兽,或翔或飞的游漓其上。小童并不太懂,只是认得左上角"游子盼归图"五个大字。
因为心里痒痒的,正想推门进去看个新奇,却被一声小小的咳嗽惊的把手缩了回来。
回头看时,身后,早已多了一位笑容可掬的老夫子。说是老夫子,是因为来者,很象是古时的教书先生。
你看他,中等偏高的身材,短发黑白相间,方脸略瘦,额头略昂,慈眉善目,且有神。阔耳垂肩,鼻直口方。下巴颏儿上一缕垂桃型花白胡须,把他衬托的极为飘逸,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乍看他年龄在八九十岁上下,再看有六七十左右,细看也不过四五十罢了。看他虽然是在微笑,却又不失威严,虽未语,却又传了些许的信息。
向下再看,他,穿身青灰色宽松短装,衣裤简洁整齐朴素,透着绵柔之气,却又不失阳钢之性。足上一双青灰色紧口平底布鞋,微微分开双足于左右,八字歩站定,左手置于身后,右手持一把,玄骨白底水墨山水咫尺折扇,半开着平铺于胸前,腰不弯,背不弓,很是洒脱。
小童认识他,正是被全村老少,尊称为东方老伯的那位老人。
小童看着来者,有些紧张,但却并无半点害怕。因为这位老人为实让小童无惧!
"老伯伯好!"小童不无卖乖似的首先开了口。因为毕竟是私闯他人居所,做错了事,所以示好,以求得他人的谅解。
来者点了点头,笑了笑轻声问道:"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子?"声音听来,很是让人愉悅。
"我叫小羽"。"哦!小宇?什么宇啊?"
"小鸟羽毛的羽。"
老人略显遗憾,却并不失落。
"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显然是在问小童进这石屋的途径,语气仍是平和。
"从上方的树洞爬进来的。"还看了看老人身后开着的石门。
"到这里干什么来了?"说完,将头略歪向了一边,好似在静听,两眼还含着笑意。
"捉谜藏。"语音小了许多,小童略显小许的忐忑。
来者听后,并无责怪小童之意,而是右手折扇收起,放到了背后,左手向小童招了招,示意小童过来,自己向左边的石桌走去。
小童乖巧的随老人渡了过来。
老人指了指木椅说:"坐下吧。"
小童看了看木椅,对老人说:"还是您坐吧!"
老人笑了笑说:"无妨,坐吧。"
小童又看了看老人,略带腼腆旳坐在了木椅上。
目光回到石桌,那本薄薄的《三界缘》图书,自然的又映入小童的视线。小童转头恍惚的看着老人,有些犹豫。
老人还是面带笑容的说:"你不是很想知道那小门里的秘密吗?看看这本图书,就清楚了,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看到这个的哟。你既然能进得了这石屋,说明就有缘份,既有了缘份,大可一看。致于最后能看懂多少,那就又要随缘了。"
小童听了老人的话,似懂非懂,不过道是轻松了许多。转头看了看那紧闭的小石门,仍然有少许的失落。这一切,都被老人看在眼里。
翻开这本小册子,小童惊呆了,那里的图画文字竟然能自如流动,变化万般,犹若魔幻宝镜出神入化,千奇百怪。起初小童见那画图中的人,来来往往,景物也是时有时无,时动时静。细看文字方知,这里正是一段传奇故事。小童试着翻了几页图册,画图各有不同,故事千奇百怪。相同的是,每一页,都有不同的内容,都会或多式少的出现两个人的身影。小童自喜,终于看到一本奇特的书,准备定下心来,好好看看。
于是,回到首页,从头看起。
书上的故事,开始是发生在几千年前,从那些变化中的插图中,还可以看到什么"周"啊,"商"啊,"夏"啊,"武"啊,"姜"啊,等等的一些锦缎战旗。细看文字方知,正是武王伐纣的周商大战时期,地点是齐鲁之地的鲁西平原,也就是现在的山东省西部。
书中说道,德州陵县有个蛤蟆街小集镇,住着二千余口人,大多以张姓为主,也有些别姓人家,例如王.杨.东方.欧阳.之类。在大街的东段,面南背街的一个宅院里,住着一户复姓东方的人家,这家所居的小巷子原叫"太极巷",后因故,改名为"飞宇巷",原因是巷子中第一户的东方家中的三少爷东方飞宇,在一个朗朗的夏夜里失踪了。那年这位少爷才二十岁。蛤蟆街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家人看起却并不着急。听说那三少爷是因追赶一只小白兔迷了路而走失。可是,虽然他的媳妇有些愚笨,但这个三少爷本人,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怎么能迷路呢?何况又是在自已的家门口,就更是不可能了,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朩,他太熟习了。但是,他的确失踪了,蛤蟆街上的人从此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迷,一个让蛤蟆街人难以解开的迷。
原来,东方家的三少爷东方飞宇,是因追赶白兔误入天路,途中巧得道家诊品----火枣,再饮三霄天女的云酿琼浆甘露,又食玄武真君的健肌换骨金丹,因果机缘,绝尘化羽,从此仙游云海。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与他相伴的是玉皇大帝的六女儿一一兰衣六仙子。
那么,他们在仙游云海其间的诸多传奇之事又是怎样呢?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响雷,把我震回到现实世界。
不知何时,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躲的无影无踪,响雷让何叔也停止了说讲。但是,听故事的小朋友们回过神后,却是不依不饶,非要让何叔再讲一段。
我也摇晃着何叔旳手臂说:"叔,才刮风没下雨,就再说一段吧,哪怕是一小段也行"。
何叔拍了拍我的头,笑了笑说:"好吧,再说一段。就这一段了啊,不然太晩了。"
我同小伙伴们都欢喜的点着头。
于是,何叔又接着向下讲了起来。
《三界缘》,正是讲述了,东方飞宇和兰衣六仙子,云游江湖的诸多奇事,只是小童,刚刚看懂东方飞宇失踪的迷底,正在思索那东方飞宇,和这石屋的主人东方老伯的关系时,却被身后的响声惊醒。回头看时才发现,那让自己看书的老伯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离开,而今却来了一位老婆婆。因为那婆婆进来时推动石门,发出了声响,惊动了看书的小童。
此时,小童仔细看去,只见那婆婆一头银发盘顶,上插一支金凤玉簪,阔耳下垂,有孔无环,鹅卵似的面容上,一双柳叶弯眉好似雪染一般,再配一双长睫丹凤眼,口若荷瓣,鼻似悬胆,眼角处几丝纹理更显慈善。你看她,上身穿一件,浅兰色圆领小袖宽松短褂,玉项柔美,包边的淡红布条,更象似那银发的点饰品,浅兰灯笼裤下,踏一双浅红绣凤小口布鞋。手上无物,但很纤细玉洁,步履婀娜却又很矫健,高雅.大方.美丽.慈善。究其年龄,也许能有八十有余,可又似乎只有三十少许,很难判断。
小童站了起来,轻声说道:"您是......",并顺手将那打开的图书放回了石桌。
"不认识我啦?我给你扎过针呢!叫我六姑吧,反正大伙都这么喊。"笑语中,让人感到温馨!"听说你叫小羽,是老伯按排你在这里看书的,饿了吧?走,吃饭去。"说着,便走到了小童的近旁。未等犹豫中的小童有所言语,扦上小童的小手,嘱咐了一声"闭上眼睛,莫吓着。"
小童很是顺从的,把两只眼睛都闭上,但却并不知道婆婆要做什么。也未觉如何,便听婆婆说:"好了,睁开吧。"
小童复睁双眼后才发现,所立之地己不再是那石屋了。好玩,象魔术中的变戏法一样,转眼间就身处异处了。
月影稀稀,小院清淅可见,粗壮的老榆树显得异常的高大,几乎遮住了整个小院。虽然湖风拂面,树叶沙沙做响,小院仍显很宁静。
"这是你的鞋吧?快穿上,不要伤着脚。"婆婆由那树下拧来了一双凉鞋。
正是那双爬树时脱下的鞋子,一脚蹬,好穿。
老婆婆见小童穿好了鞋,便领着他进了那三间面东而建的古式房舍。
两扇老旧的木门,"吱丫丫,"推开,明亮的房间內,透着莫明其妙旳清香。奇怪的是,房间内横七竖八,勿站勿坐,勿蹬勿卧,竟然还有八九个人,细看才识得,居中的一张四方小木桌后,坐着的正是那位持扇老伯,此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其余的还有七男一女八位异人,高矮胖瘦不等,年龄大小不一,形象古怪,行动怪异。曾听人说,这里就只住着东方老伯和六姑老两口,没听说有这么多的人啊,莫非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子女?不象,因为看起来,这些人中有的比老伯.六姑还要老,至少看表面是这样的。
你看这八人服装穿的也是很怪异,象是在唱古装戏,道袍.短衣.长衫.罗裙,还有古戏中的官服.乡绅帽.公子冠.乞丐服,又有那阔袖裸胸露臂赤足的,还有仙女们穿的飘带锦服。手中的东西也很有趣,蒲扇.长剑.浮尘.古戏朝牌.荷花.竹板.竹箫.葫芦。最为怪异的是,门后站着的一个衣装不整岂破败不堪的瘸子,他单腿立地,一只乌黑透亮的铁拐杖,支撑着大部份的身体,虽然是笑眯眯的,却显的很神秘,那张老脸上,皱纹比头顶上的头发还要多。嘿嘿,他有些败顶。不过,也有漂亮和潇洒的主。你看那个女的,多漂亮,就象画中的仙女一样,美极了。还有那个背长剑的,和那个拿竹箫的,多潇洒,简直就是玉树临风。
这么多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就连领小童进屋的六姑,也只是微笑着一声不吭。
奇怪的是,这些人虽然怪异,却并不让人恐惧,反道让小童有了些许的好感和好奇。
于是,小童就先从这房里的摆设看起。
右手北位是一个单间,用墙隔开,一扇小门紧闭着,也许那是卧室。中间和南面这两间相通,显的很宽敞。对门一面墙上是一副人物古画,画上一位着古装的老者,左右被十多个较小的人簇拥着,他们勿官勿绅,勿道勿俗,勿男勿女,勿老勿少。那居中老者胡须过胸,头顶上红光闪闪,再上方是一个八卦图盘,最上方是"荡魔玄武大帝"六个大字。两旁是"丁财"和"福寿"。
下方靠墙放着一条长案,案中间,是一只紫金香炉,燃着香火,两旁共四支红烛,烛火很旺。
房间的中部,是一张不太大的方型木桌,几只小木橙,零散的放在四周,此时的小方桌后,就坐着那位东方老伯,六姑就站在他旳身旁。
那八个怪异的男女,分散在四周各个方位,坐.立.卧,形态各异。
老伯见小娃娃己到,看了看左右众人说道:"好了,小娃娃也来了,我们可以吃饭了。"听起来好象似专门在等这小童。
于是,屋内响起了嘻笑声,大家纷纷向小方桌聚来。说来奇怪,这看似不大的一个小方桌,勿站勿坐的围来了十多个人,却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来来来,你也过来吃点"。
小童很是不好意思,却又特别好奇的蹭了过来。看向桌面,却有些不可思意,只见那桌子上,虽然有一些碗碟杯盏,可是,并无菜肴食物之类,甚至连一杯清水也没有。小童迷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说:吃什么?还没有上来?
众人也不言语,嘻嘻哈哈,来到小桌前,只见他们,有的从衣袖中掏出一只死猫;有的从怀里摸出一条,不知哪种动物的尾巴;有的拿出一只死麻雀;一口浓痰;一把鼻涕;还有人拽下了自个儿的耳朵;拧下了鼻子的。乱七八糟的摆放了满满一桌,互相谦让,吃得律律有味。
那个女的道是文雅了许多,只见她由小袖子里,摸出一只毛笔,在那小方桌的拐角上,随笔画了一只大螃蟹。说来奇怪,那螃蟹,象变戏法似的爬了起来,但是,没能爬得几步,竟被那女的一把抓起,活着送进嘴里,嗄吱嘎吱的嚼了两下,一咕噜吞了下去。
小童惊奇的看着众位,见他们吃的很是香甜。
玄呆......
这时,那个背剑的文士,拿着一只死老鼠,来到小童面前,说道:"听飞宇道友说,你是那牵缘的小娃娃。怎么光看不吃呢?"说着,将那吃了一半的死老鼠晃了晃又道:"来来来,既然是牵缘者,毕竟是有缘人,你就吃了这个吧"。小童吓得只是摇头......。那文士将脸一收说道:"既然来了,大家都吃得高兴,你怎能不吃呢?这会让大家很扫兴的"。小童还是连摇其头。那文士缓了缓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喝点这个,也不枉有此一见"。双眼看着小童,拿起桌上一只小酒杯,由那半个死老鼠口中,挤出满满一杯污血,送到了小童面前,虽然在微笑,小童却看不出一点善意。小童想了想,道也是,经历了许多奇遇怪事,还有这些奇人异士,看他们人人吃的很是香甜,说不定真能吃,但心理总是不踏实。就犹豫着接下酒杯,很不情愿的送到嘴边,先用鼻子闻了闻,再用嘴唇抿了抿,怪味刺鼻,实在难以入口。慌乱中杯子掉落,人也昏昏滩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后,己经是睡在了舅舅家的床上了,小表弟就坐在旁边玩弄着什么。不一会,舅妈走了进来,看了看揉着眼睛的小童,笑着说;"醒了?真能睡,一觉睡的都快到吃中饭了。饿了吧?吃饭去吧。"说着,就要帮着穿衣服。
小童打着哈气,懒散的说:"谢谢舅妈,我自已能行。"
舅妈拍了拍小童的屁股,笑着说:"好吧,快点啊,先潵泡尿,再洗把脸,跟弟弟一起过来"。说着,把床整好,走了出去。
睡眼稀松,拧着裤衩,柴院竹篱旁,菜园角,毛房中,潵了尿。
潵过尿,洗过脸后,就和小表弟一起来到了厨房。还好,舅舅早己出去了。
来舅舅家时,妈妈交待过,要听舅舅和舅妈的话,不能调皮淘气,停几天来接。舅舅很多时间里都是很严肃的,小童有点怕。舅妈好,总是和蔼可亲,甚至于有点贯着小童。
"洗过手啦?"
"洗过了。"
"来,馒头包子自己拿,别人都吃过了,就是你能睡"。
听着并无责怪的唠叨,接过舅妈递过来的包子,问弟弟:"你吃吗?"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说着,小表弟还抻了两下舌头,变了一个鬼脸,两手托着下巴,坐在小桌子的对面,笑嬉嬉的看着我。每回来舅舅家,他是最开心的一个。
"舅妈,我昨晩遇到神仙了"。
"噢,是的吗?在哪儿?"舅妈也不觉得奇怪,一边忙着活,一边笑着说。
"就在那个面向湖心的小院子里"。
"是吗?遇上谁了?"看都不看这边,笑着道。
"就是那个东方老伯和六姑。噢,对了,还有八个唱大戏的,好象是东海八仙。那个象似吕洞宾的人还拿了个死耗子给我吃,呸,真恶心"。
舅妈不以为然。可是小表弟却来了兴致,放平双手,抻着小脑袋,睁着一双惊喜的大眼睛,急急的问道:"啊!你吃了没有"?
"去,吃个屁,看见都想吐"。
表弟收回脑袋,连连摇晃着说道:"可惜,可惜,可惜了,没准吃了,你也能成仙呢"!
"成仙?......我怎么没这么想呢?噢,对了,我用嘴唇抿了抿,兴许这样也能,是吧"?
表弟连摇其头,很是遗憾的说:"不能,不能。不过,我觉得你比以前说话顺流了,你听,一点也不结巴了"。
我有口吃病,大家都知道。
"好了,别闹了。"舅妈把话接了过去,"昨天晩上家里急死了,两个小东西半夜只回来一个,地上,水里,都找了,半天找不着人,幸亏东方老伯,快天亮了,把你给抱来,睡的跟猪似的。藏进树洞里,还睡着了,要不是那双鞋,哪个能找到你"?
"可是我真的不结巴了。肯定是吕洞宾的那个死耗子给治好了的。"
"死老鼠能治结巴?呸,那是你舅舅在东方老伯那里拿的药,六姑还给你扎过针。"舅妈一边干家务,一边还说:"又做春秋大梦了,还成仙了,马上你这两个小东西你成精了。"说着,只管笑。
两个小童,对望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些失落。
不一会,表弟小声说:"哥,别听妈的,我信,因为我也遇到过。"
听到这儿,我又来了兴头。
"快说说,怎么回事?你遇到的是谁?"
小表弟神秘的一笑,问:"想听?"
"想听"。
"嘿嘿,不告诉你"。
"不讲我挠你的痒痒。"说着,动起了小胳膊。
"嗳哟,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我说,我说......"
待了一会,缓过了神,小哥俩掺着手,说了声"走,找地儿说去。"跑着出了家门。
"慢着点,不要玩水,早点回家......"舅妈的喊叫声,早己落在了很远的后面。
故事说到这里,何叔又停了下来。看着余兴尚浓旳娃娃们,有些不忍心。可是,天,实在是太晚了,何况又下起了雨,还打着闪电。
"回家吧,不早了。放心,明天晚上接着讲。"何叔的话,让大家有了许多的安慰。
回家的路上,我问何叔:"上次你讲的东方飞宇,就是今天的那个东方老伯吗?"何叔点点头没说话。
我又问:"他怎么是山东蛤蟆街人?"何叔点着头笑了,不过笑的很神秘。
我,自我安慰似的说:"也许是巧合,不过我真希望他,能是我的老乡,这样也能拈许多仙气。"
何叔摸着我的头说:"你们只要好好学习,不用拈哪个神仙的仙气,会比他们更好,甚至于还可以任意的差遣他们。当然,只能让他们干好事,不能做坏事。"
我想了想说:"真希望这都是真的,这是真的吗?"
何叔停了下来,抚着我的双肩不无认真的说:"把他放在心里,放在心里就是真的"!
放在心里就是真的。是的,我一直放在心里,那当然是真的!
(下接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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