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客房之中,这对好友露出轻松自在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在山上的那段岁月。齐莺感慨万般,于是决定今晚就陪言儿呆在东来居。好朋友终于再见,并且现在不是街上没有了旁人,很多想说的话也就该趁此机会说个够!
言儿将包袱里的画作取出来,在江南的这段时间她前去看过西湖十景,目睹了姑苏烟雨,回返之时还曾观看钱塘之江,并且一一画了下来。虽然其中惊险也颇多,能够有这么多收获也值得。
齐莺看着这一幅幅画作,惊叹了好一阵,不住的夸赞言儿的画技又增强了。
“回长安之后我去爹爹的书房看过不少大家的字画,觉得你这些完全能跟他们相提并论!”
听着这个,言儿笑笑:“之前在江南也有幸得人夸赞,若是日后再精修专研几载,或许能成就自己的独家画法。”
“那不是很好!?”齐莺眼前一亮,“名家当有独门术,我相信你,加油钻研吧!按照你的计划继续这么努力下去,挥洒一生热血,留下一个侠女兼才女的美名,定会成传奇。”
这种事情听着,怎能不让人心动?齐莺的一番言语引得言儿陶醉般的思索起来,自我喃念起来:“真的能么?”随后忽的,便是痴笑两声,瞧她的模样当真是未来充满期待了。
她们又愉快的聊了好一阵,然后齐莺才想起某件事,询问言儿之前她提及广聚轩,言儿并不想去的原因。回想起初到长安便令她极为难受的经历,言儿叹息一阵后,还是清晰的将她在人群之中被窃贼推倒、塞赃物,并且遭巡逻的金吾卫冤枉险些被抓的事情说了出来。至于广聚轩?她可是在广聚轩众人看着的情况下被冤枉的,现在就算她清清白白的再去那里,也难免遇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吧······
听完这些,齐莺气愤的站了起来。
“什么?居然闹出这种误会!”她怒不可遏,“那个巡逻的将领有没有告诉你他是谁?犯这种错误,还好意思当金吾卫。”
言儿摇头:“我没有问,也不想问。只是看上去他挺年轻的,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吧!他跟我说他是金吾卫的中郎将,今日的事情是他对不住我,然后也向我道歉了。所以,能到这份上,我想也不用再多计较了。”
齐莺听闻这个称谓后头疼的闭眼,随后莫名其妙勾起一丝浅笑:“他还算有点儿良心。”
“啊?”言儿一愣。
齐莺没有回答,故作干咳两声后,抱起双臂叹息:“不过也就是这点良心了,但是光凭着良心和直觉做事,不聪明心细只会蛮干,还能长远么?身为堂堂中郎将就这个水平,真是丢脸!而且我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种事情出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得去见见他再告诉他,就这种本事有什么可骄傲的,日后若是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他可以直接卷铺盖回家了!”
“你认识他?”言儿惊讶,而且听齐莺这口气两人还关系不浅呢!
齐莺捂着脸眼带笑意的看着她,告知她也许那人就是自己认识的某个人!反正她们这会儿先歇息,趁着三日撤除宵禁好生的玩儿,之后再找时间让那人过来做个真正的道歉。言儿无奈看着齐莺,表示并不用,她也当真不需要这些。但是齐莺一脸坚持说这都是必须的。如此的反常,不免令言儿心生疑惑,产生了一个想法······
该不会是······
脑海中飞速思索过后,再看着齐莺的模样,她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言儿来到长安城的第四日,三日的无宵禁之夜已经过去。那位金吾卫的少年中郎将操劳三日后得以休沐放松自己,不成想齐莺约他去东来居赴宴,他倒也没有怨言赴约了。谁承想,当他来到东来居说明来意后,被伙计领着走入楼上的一处雅间,在那里除了齐莺还有前两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冤枉的姑娘······
他惊讶之下询问齐莺和言儿二人怎会在一起?齐莺叉着腰冷哼一声,一脸骄傲的告诉他被他冤枉过的这位姑娘,就是之前跟他说过的在珏山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挚友言儿!这下,真真是让他惊讶了……
之后言儿也从齐莺那里得知了此人身份,乃是当朝辅国大将军贺端之子贺丞熙。因年少有为武举扬名又曾随父亲南下征战,回到京城后被当今圣上封为正四品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虽是年少英才热忱良善,事事一马当先,却欠缺稳重不喜多加思索事物、喜欢蛮干,也是导致那日他误会了言儿被窃贼的原因之一……
再次看到那日自己不经意得罪冤枉的姑娘,再想起之前的那个乌龙,贺丞熙一瞬间更惭愧了。新官上任没多久,自信满满的以为能将自己该做的都好生做到,得到众人的膜拜夸赞,谁成想先出了这种事……
虽说是少年热血而冲动莽撞,贺丞熙倒也是真心的对此抱有愧疚,跟言儿道歉认错过。今日再次见到又知晓她便是齐莺一直同她诉说夸赞的友人,便再次道了歉。言儿也不想过多纠缠埋怨,仍然将这歉意接受,不多追究。
齐莺瞧着贺丞熙能如此,略微满意,眼神直视他很久,那满眼光芒再明显不过。
在他向言儿俯身行礼致歉起身抬头之后,却立刻变脸般的耷拉着脑袋,佯装不悦讲道:“贺丞熙啊贺丞熙,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人啊……离真正的名将水平还差得远呢,再练个十几二十年吧!但是这次,好在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贺丞熙瞥了一眼齐莺,面露疲惫、整个人很是无力:“那你还想怎么样?”
“怎样?哈哈~”齐莺坏笑着抬手一指眼前桌面酒肉,“今天的这桌酒肉,您请吧!这对您不算破费吧~贺小将?”
贺丞熙听闻,尬笑两声,这种事情换做别人他可能会生气,但此刻面对齐莺又是有时明显不悦而又将那不悦给忍了下来,仿佛不舍得。
随后,贺丞熙扶着额头坐下,难受地说:“行行行……齐大小姐!哎~怎么感觉我得罪的人是你啊……”
“得罪了言儿当然也是得罪了我!言儿不愿过多纠缠这种事,我可乐意得很!”齐莺娇嗔道。
言儿低头轻笑,感叹着莺儿当真是自信骄傲。
该说的说完后,他们三人一起开始享用这桌美味佳肴。在这途中,言儿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他们两人如此熟悉深知的原因,竟是因为贺家同齐家关系甚好,而正好两家门下儿女年龄相仿,双方便有意结成姻亲将关系更进一步。所以,当齐莺从珏山回来不久,齐莺的父母就安排着让齐莺跟贺家的公子见面认识了。若是长久相处下来觉得投缘,就将亲事彻底定下来,明年择个黄道吉日完婚!
言儿是一路带着惊讶将这件事听完的。虽然之前她瞧着齐莺模样,也隐约猜到了几分,但真正听闻还是忍不住这惊讶。
岁月的流逝,就是这般快……
她又想起了齐莺和自己在离开珏山前一晚的对话,对于很对事情包括所爱之人的想法。当日齐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不会喜欢一个百无一用的人,而贺丞熙虽说莽撞却也知错能改,年纪轻轻小有成就,当真是良配!而齐莺此次的种种表现,也证明了她表面上嫌弃此人,也是真的心存好感。如此一对欢喜冤家,当真在一起倒也不错!
而她今生的情缘,是否也能如她期许般到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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