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上说别的,松开了方姨,拼尽全力冲向那方通缉栏。可尽管我死命奔跑,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这一刻,我心里只剩下东沉,脑海中不断的想象东沉遭受迫害的场景。东沉,我虽与他相识不长,可也是朝夕相处,实在不忍他因我受难。
布告下,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大团看客,他们在讨论些什么我一概听不清,像是耳鸣一般,嗡嗡作响着他们的议论却没法听明白一个字。
“罪犯李文世、沈高山,方兰奚……等人,枉顾礼法,背弃学术。视尊师重道为无物,视三纲五常为渣杂,目无师道,公然集会闹事,反对老师考官。此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当即取消考试资格。沈高山、方兰奚、许鸿云等人特为尤甚,更是罪大恶极,当施以绞刑,以正学道。”
我把这份告示前前后后从头到尾读了好些遍,那上头共计写了二十三人的姓名。虽然找不到东沉的名字,但是里头一个叫方榆婴的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东沉父亲名作方子榆,东沉出生不久之际便因“反叛”而下贬凡间,甚至等不及东沉周年之际,唯一的后代连个姓名也不曾取。便草草叫做榆婴,意为弥棠星府方子榆的孩子。
公告下面,还附上了二十三张画像,满满当当把原先的告示全部遮盖去了。照着画像对了对,那方榆婴果真就是东沉。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绞刑名单里头没有东沉,仅仅只是一个终身不得科考对旁人来说可能算上奇耻大辱,但对东沉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
原先后背禁不住往外冒得冷汗,这回也像是一瞬间全被风吹散一般,只留的点点的余寒沿着脊椎一点点沁入内脏,虽说一点点,但也不容得忽视。
既然东沉暂时是安全的,那便要好好考虑下这些秀才该怎么办了,而且现在墨砚也不曾回来。我既要忧心东沉和他,还有考虑秀才们的事情,更要照顾庙里这些家眷。一股力不从心的无力感浮上心头。我紧缩双眉,若有所思的离开布告栏,沿着路回了破庙。
倒是令我惊讶的是,原先方姨深受打击,那样失魂落魄的回来,居然还是忘不了替破庙里头的人煮了一大锅的粥食。在我一进破庙的时候,粥的甜香味扑鼻而来。
这般失意也没忘了旁人,闻着味,煮粥是散发的丝丝暖意一点点把我僵硬的关节给烘暖烘软了。
眼眶上微微有些发涩。没有人放弃,我也更加不可以放弃,我心里头这样暗暗的想。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总有机会解决好这件事的。
一想到这里我又斗志昂扬起来,缸里头舀了一葫芦瓢的水开始洗起脸来。
这些家眷老的少的都有,说老的,那可以说上至六十岁;说小的,下至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婴儿也有。
这样算,要是解释起来也算得上是挺令人头疼的事情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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