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着我这副模样,王楚沂更是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让我的脸火烧一般,愈发难堪。
好在这时候东沉拿着温好的酒回来了。见了楚沂笑得这般开心,再看看我通红的脸和嘴角的油渍,也霎时明白了什么,无奈地放下酒坛:“王姑娘,你就少逗她了。”
“菡妹,本也是个爱折腾人的性子。”东沉说这话是弯了弯眼,似笑非笑的盯着我,随即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这个东沉!我低着头,暗暗把他从头到脚全骂了个遍。
“诶?”王楚沂显然很惊奇,她瞪着圆溜溜的杏眼又是对着我好一阵端详:“可我看来菡萏姐姐分明温柔。”
这两人,当着人的面诽议她却还不知羞!我愤愤不平的想,嘴下狠狠地咬着筷子。
东沉给自己倒了一坛温酒,笑着道:“菡妹平日都是放诞的,今日恐怕是王姑娘你在这才收敛些。”
我狠狠瞪他一眼,这东沉在天庭是严肃正经,到了凡间倒是“大胆”起来,拿我来逗闷子了。
王楚沂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拉过我的手说道:“姐姐太跟我客气了,好容易才来个新友,又是做邻里的,可别冷淡生疏。”
这王姑娘到是淳朴热情,我一下子忽然放松起来,从天庭来到凡间那种未知的担忧感也驱散大半。拿起酒碗,笑着对面前两人说:“那倒是我扰兴了,我自罚三碗酒。”话落,给自己斟满了酒,三次皆是一饮而尽。
“好!”我这般豪爽作态明显合了王楚沂的胃口,她顿时眉开眼笑,冲着我鼓起掌来:“姐姐也是个爽快的,酒量也一点也不含糊。”
“醉酒时闹得笑话也不少呢。”东沉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即闪着狡黠的光的眼睛富有深意地看着我。“好啊,来了这里不过半天,你就没少拿我寻乐子了。”我气极反笑,伸手佯装要打。东沉也不躲,任由我摆弄。
楚沂好奇的探过头来,问道:“是什么笑话啊?”不问也罢,这楚沂姑娘一问,眼见东沉本来闭上的嘴巴,又有跃跃欲试的兆头。我赶忙捂了他的嘴,扭头对着楚沂:“没什么事,姑娘先吃点菜吧。”又扭头看着东沉,想说却说不出话,脸通红涨成生猪肝色,看起来可笑不已。
楚沂看着东沉这幅模样,很担忧的说了一句:“东沉大哥怎么了?”我才慢慢松开手,威胁着瞪了他一眼。东沉缓过来之后一脸委屈,低头往嘴里扒拉着菜。
我还没见过东沉露出这幅模样呢,一时间心里讶异。东沉来了人间倒是比待在天庭要更加轻松些,不像原来那样紧绷着,事事都瞻前顾后,没一刻松懈的。
我一时间也说不出到底是人间更好还是天庭更胜一筹。
我一副恍惚模样,楚沂见着奇怪,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连忙从思绪中抽出身来,就见着王楚沂瞪着她那双水灵的杏眼,看着我好奇地问:“菡萏姐姐,你方才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我扯了扯嘴角,权当友好的笑了,随口岔开话题:“听说楚沂姑娘文采不凡。”
楚沂大概也知道我不乐意说,在故意岔开话题,但听到我说“文采”时,眼睛亮了亮,表情也轻快了不少:“哪里,不过是稍读过些书。”
“哦?是嘛?”我故意拉长这音尾,一脸玩味:“没成想爽快的楚沂姑娘,竟然也谦逊起来了。”
她被我逗得一脸手足无措,东沉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这是来吃宴的还是来拿人寻开心的?”
没成想王姑娘根本不领情:“还不是你先逗菡萏姐姐,又来这儿充好人。”东沉见自己一番好心人家根本不受用,又开始闷声假意委屈起来了。
我看着一来一往的,心里着实觉着好笑:“好了,斗嘴斗来斗去又什么意思呢?不如来作诗罢。”
“好啊。”这回三人倒是统一了意见。
前头说这王姑娘文采不凡,倒是没夸大实情一说。眼见这你来我往的切磋,王楚沂也没做出半分劳累姿态,出口的诗也是一首比一首上佳。
像什么“吹灯夜下宴,玄烛天中明。”一类的诗,也是让我和东沉频频叫好。但王姑娘毕竟也才要及笄,论作诗还是比不过我和东沉这活了上万年的仙,即便我和东沉刻意放水,这王姑娘还是败下阵来。
“看来还是姐姐文采更胜我一筹。倒是算我关公面前耍大刀了。”王楚沂面上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对我的崇拜加深一份:“姐姐的诗瞧着比东沉大哥的要更好些,这般厉害,什么时候肯教教我?”
“菡萏自幼聪颖,又爱习读诗经,做得诗总是胜于我。”东沉插嘴:“不过楚沂姑娘也不必自怨。姑娘出身山野,能有这份风流气度实属不凡。”
“是啊。”我也转头,看着王楚沂:“若你不嫌,便来找我,我指点你些许。”
能学更多的机会打败了作诗失败的不甘,王楚沂抛下那份失落,抬头又惊又喜的看着我:“真的?”
“当然。”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若是得空变来找我,但是别总来的勤,马上入秋,别误了家里的农活。”
“嗯!”王楚沂笑着用力点了点头,生怕我不答应一般,急急忙忙说道:“明日黄昏我就来,自然不会误了家中的事。”
有了这诗词做媒,这小宴的氛围是愈发融合,我和王楚沂也打破了初始那层不相识的薄冰,逐渐熟络起来。
几轮下来,酒坛见空,菜也吃的一干二净了。东沉起身看了看月色,此刻月将西落。
“时候不早了,楚沂姑娘也该回家了吧,免得王大娘担忧。”
“自然。”王楚沂抬头看了看天,又扭头依依不舍的看着我:“菡萏姐姐,我明日黄昏就来,你可有空闲?”
我微微冲她一笑:“答应人的事情怎会食言?快去吧,别晚了叫人担忧。”
东沉拿了外袍给了王楚沂,又给自己披上。虽然此时正值夏日,夜晚也不算太凉,但夜露更深,难保不受风。东沉转头看了我一眼,道:“桌上的碟子我回来再收拾,你先去沐浴歇着,你也累了一天了。”
我点头不说话,看着面前一高一矮的身影拿着灯笼,往夜色去了,知道灯光看不见,我这才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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