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温宁时不时看看江澄的眼色,江澄一脸淡漠径直走在聂怀桑旁边感觉到温宁的视线便轻轻的看了他一眼,两人莫名的对上眼,一时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尴尬。
温宁是因为自己被附体不小心伤了江澄,而江澄却是不知道为什么。
聂怀桑走在两人身边莫名的有股当了灯泡的感觉,一时也不好说话。
就这样一路无言,每个人都面色沉重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哪个树灵说自己是特别的?到时候安心感悟,不要阻止?他怎么觉得这树灵话是在告诉他薛重亥并没有想要伤害他一样?感觉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似的……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一样,若是薛重亥真要做什么……干嘛要通知他?他到底能有什么特别的……
回到原点,重新选择,避开那些痛苦的。
如果真的可以,会有人拒绝吗?那个人没有遗憾呢?特别是像他们这些因为一个遗憾改变了一生的人。
可因为那些遗憾,他也认识了魏无羡,认识了蓝忘机,认识了江澄。
是这些遗憾给了现在他所经历的,想要回去吗?他并没有想过,他思念父母,思念姐姐思念温氏众人,可是他却从未想过回去。
看了看前面一身傲然走着的江澄,温宁低了低头,如果是这样,那么江澄的遗憾是什么呢?
江澄思考了一下看向一旁乖巧的温宁,“你刚刚,被那幻境中的邪祟附体了。”
温宁听着一抖,看向江澄一副做错事情的孩子惊慌的睁大了眼睛,“我……江,江公子,你没事吧……”
江澄摇了摇头,“你倒不至于杀我,而且哪怕被附体,那邪祟也仅仅是想要伤我并没有想取我性命的意思,我虽然不懂为何,可并未怪你。”
“或许……是想看江宗主抽我吧……”听树灵的话,总觉得薛重亥怪怪的。
聂怀桑在一旁摇了摇扇子,“温公子?那……那树灵可都说了什么?”
温宁抿嘴,那树灵似乎也没说什么!
不久两只金氏传讯纸蝶飞过来,江澄和聂怀桑一同收到,却都是微微皱眉。
魏无羡他们把玄武洞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也同样传讯给了其他的宗主,叮嘱他们最近一定要小心让他们不要去温氏墓地,也要注意不要误入幻境陷入梦魇,并且一定要静下心来,避免被钻空挡,魏无羡他们先去不夜将锁灵囊的事情弄清楚。
“那大梵山的邪祟竟然是薛重亥。”江澄故作惊讶的皱着眉看着聂怀桑,聂怀桑却是没有一点没想到的摇了摇扇子没有说话,这反应倒是让江澄有些在意。
“聂宗主倒是不觉得惊讶?”
聂怀桑愣了愣,轻轻一笑,装傻充愣似的:“这大梵山的事情可和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略有耳闻罢了。”
“江公子……魏公子他们怎么说?”温宁在一旁一脸的茫然,江澄看了眼他,“魏无羡说这几天让我看着你,让你哪里都不要去。”
“啊?”
“魏无羡他们还有事,你和我回莲花坞。”
温宁眨了眨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既然魏无羡把你交给我了……”江澄说着皱了皱眉,这个理由好扯,他会因为魏无羡的托付就去照顾别人?
聂怀桑笑了笑,“我也有些事情,即便如此那我也先回清河了。”
江澄点点头,见聂怀桑走了,这才拉着温宁,“走了。”
温宁又是一愣,盯着自己被拉着的手,莫不是因为自己捅了江澄一剑,江澄打算找个地方把他给埋了吧?
咽了咽口水,“江……江宗主……”
江澄没理温宁,走了几步便收回了手。
一路回了莲花坞,江澄带温宁去了客房,“你便住这里……我,我在隔壁别院,若有事可以来找我。”
温宁眨了眨眼,点了点头一脸的懵,怎么突然这么……温柔?
这个样子的江澄温宁好像也曾见过,记得那是十六年前在姐姐身边的时候,那时候江澄对姐姐说话的语气也是这般,只不过……对自己说话温柔里莫名的带着些别扭?
“江公子?”迟疑了一下,温宁最后还是没有问原因,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江澄坐在池塘边看着池中的荷花想着事情,然后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转身就看到温宁端着萝卜白菜汤一副乖巧。
“江公子,我做了汤,你要不要喝?”
抿了抿嘴,江澄点点头,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那幻境出来梦魇的力量还有残留,每天夜里江澄都会梦到自己亲手杀死温宁将他挫骨扬灰然后魏无羡和他决裂的场面,导致这两天他都没怎么睡好。
“江公子,你的脸色很差,发生什么了吗?”
摇摇头,江澄不愿多说,只是睡不好这种事也没必要说什么。
“江公子,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和自己较劲儿的,不论是受伤还是什么,你从不和人说,其实没关系的……”
江澄听着皱了皱眉,接过温宁手里的汤直接喝完,“好了。”递回碗江澄露出一副不要和我说话,我心情不好的表情。
温宁了然于胸,“江公子,魏公子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么?”
“怎么?”
“我要回姑苏照顾后山的兔子。”
“你暂时还是留在莲花坞。”
沉默了一会儿,温宁小心翼翼,“江公子可有多余的空地?”
江澄不语,温宁从怀里拿出一包用纸张包好的小包,打开一看,竟然是萝卜籽。
“你……”
“我带的萝卜在幻境丢了……我做汤的话……我,想种一些。”
“……”温宁要在他莲花坞种萝卜?
看着温宁单纯而期待的目光,江澄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表情答应下来的。
于是这天下午,江澄一脸嫌弃的陪着温宁种起了萝卜。
“江公子,你知道吗?当初在夷陵,我们在乱葬岗,那时候我们就种萝卜然后出去卖钱。”温宁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那时候,我还把阿苑当萝卜种。”说着温宁僵硬的手舞足蹈的演示着当时的情景,倒是让江澄不知觉的觉得有些好笑。
“那时候我们过得很苦,但是很开心……虽然温氏没了,但是我们……”温宁说着突然停下了。
现在温氏只剩他和阿苑了,而他也早成了一个傀儡。
见温宁突然安静下来,江澄也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了一眼温宁然后从地上捧起一捧土撒在温宁身上。
温宁一愣,真的是要把他埋了!?
“那我现在种温宁,来年可以收很多个温宁吗?”
温宁愣了愣眨了眨眼,随之笑了笑掸了掸身上的土。
江澄还会这么开玩笑了?有些意外,不出所料的江澄说完之后就露出了一个阴沉的表情,似乎在嫌弃刚刚他自己说的话。
只是为了逗温宁开心?自己这都说了什么……
看了看这清净的莲花坞四周,以前这里应该很热闹吧。“江公子,对不起。”
江澄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
“当年温氏……”
“……”不怪你,这句话江澄说不出口,看了眼温宁,“我们算是扯平了两不相欠,当年……”
微微低下头,当年?又是要说穷奇道吗?
“江公子,是因为姐姐吗?”突然对他有点不一样,是因为姐姐吗?
“……”江澄握了握拳。
他不知道,只是自然而然,只是梦到多了便怕了,怕有一天自己真的会杀了他,又想起曾经对他做的种种,一切本与他无关,自己却一直活在过去的因果里。
是什么打开了他的心,又是什么让他如释重负?他也不知道,就是慢慢的,慢慢的也不知道哪里的触动,就像当初师阿姐在时那般安稳的感觉。
“温宁。”
“江公子?”
江澄静静的看着他,有神的眸光棱角分明的脸,和往日没有不同,却又感觉有些许的变化。
若不是夜猎时幻境的相遇,会不会清河那日之后自己真的会再也不见温宁?
“江公子?”见江澄出神,温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澄回过神,静寂的庭院,眼前只有温宁。
那一瞬的感觉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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