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历练

茉儿似是早就料到云帆会先听坏消息，也不惊讶，轻轻拭去云帆嘴角的油渍，突然的温柔让云帆越发感觉不对，不妙的感觉愈发深刻。虽说身体没法动，但眼神逐渐凌冽，似是要看破茉儿隐瞒的一切。

茉儿缓缓开口说道：“我不会瞒你，只是我希望你能在听了之后保持冷静。”顿了顿，避开云帆刀子一般的目光，“三天前，你因为冲动贸然动用了极小一部分废土之城的力量，虽说只是扩大，砸下。但是因为动用它的你只是凡硕一境，没有足够多的能量供给给它，所以这一次攻击，能量源便是你的生命力，而这样的一击，几乎耗尽了你剩余的生命力。”

云帆没有出声，他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极大的，可是看着云灵儿被玷污，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忍住。

想到云灵儿，他迫切的看着茉儿，后者会意应道：“你的云灵儿可是一点伤都没受，现在也好好的呆在某个地方，可是，你暂时不能见她。”

“为……什么？”云帆用沙哑的喉咙问出一句。

茉儿苦笑，“因为你，已经快要死掉了不是吗？而且因为你的原因，我，还有这废土之城，都会化作这片大陆上不起眼的尘埃，不为人所知。”

云帆沉默了，他想到了后果会很严重，可当时的情景，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半响，他问道：“那，好消息是什么？”

茉儿撇撇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这家伙有谁眷顾，虽说几乎耗尽生命，毕竟还是给你剩下了那么一些，再加上我用土族心法护住了你的心脉，你还有不多不少一年时间。”

死一般的寂静，这根本不算好消息。或者对云帆来说他更情愿没有醒过来，没人能知道自己还剩下固定的时间还保持冷静，就算是云帆也不能。

茉儿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还是说道：“这是我和废土之城不再占用你剩余生命的下场，你……好好珍惜这段时间。”

云帆一愣，聪明如他又怎会听不出来茉儿话里的话。若是废土之城和茉儿占用他的生命，那他就只有……半年。

而半年对于突破仙胎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茉儿坦然一笑，拍了拍云帆的脑袋。她承认说这话有逼云帆留下自己和废土之城的私心，不过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云帆能找到原初，并且了解土族灭亡之谜。在种族大义下，她云茉儿，又怎能自私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去耽误那哪怕一丝丝的微小希望呢？

“不用担心，其实我这样活着也早就没什么留恋了。不如说死亡之后我还能和族人团聚，也算是不独活。”茉儿轻声安慰，“只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这些时间，虽说寿命不可延长，失去的生命力很难补足，可是这世间这么大，总有那些延长寿命的天灵地宝。以你的聪明，我相信不难得到。所以寻找原初确认我土族一事，还要请你要记在心。”茉儿说道最后一句，语气却是悄悄加重，扶着云帆的手也微微用力，暴露了她此时此刻还存在的担忧。

云帆点头，茉儿似是讨了个安心，说不出味道的笑背后，却暗藏着一点凄凉。

谁能想到，自己还没看到土族灭族之仇被报，就已经要消散在天地间，沦落于轮回道。本以为能看着这少年成长到超越原初前先祖的地步，却就此在这站住脚步。

“我不会放弃你的，你救我一命，我云帆不是知恩不报之人。更何况，此等至宝，也没有放弃之理。”云帆淡淡的说，仿佛他放弃的不是一半的生命，只是不足为虑的一点皮毛。

不知多久没出现过的异样感觉出现在茉儿心中，又涩又乐的感觉让她竟有些眼眶湿润。倘若那日山崖之下她没有救云帆，虽说她不会死，但那永世牢笼，和死了又有何区别？

虽说只是这样一件事，却能看出云帆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也是能为了感情和大义，付出生命的至情至性之辈。

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云帆撑开了茉儿揽着他的手。后者一愣，却是有些讪讪的瞥了他一眼。

云帆苦笑，他只是不想浪费这宝贵的练功时光，他知道，虽说这一时无法达成，可这修炼，却是不能停下。

云帆明白，历练之路，就此开始了。延长生命的方法他此前也听闻不少，可能否补充他这样的生命力……他也不知道。

但是云帆知道，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没有资格拥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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